但丈夫陸嶼白是唯一願意主動靠近她的人,有時候鐘倩感覺自己挺幸運的,能遇到丈夫這樣的人,已經算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陸嶼白感受到她的依賴親近,伸著手臂把她攬進懷裡,手心輕揉著她的後腦勺,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在這裡,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他聲音充滿繾綣的溫柔,垂覆的眼睛卻變得充血,陰鷙,額上暴出一根青筋,在安靜之中彌漫著恐怖的瘋感。
鐘倩一無所知。
她在想明日的路程。
令鐘倩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本該去上班的丈夫,一早為她做完早餐,便坐在臥室長桌前看書。
鐘倩用完早餐,吃下藥物,半坐在柔軟的床上,厚厚蠶絲被蓋在身上,背靠著床頭,看著他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忍了忍,最終沒忍住問道。
“嶼白,今天沒課嗎?”
編寫教材的陸嶼白在她開口時候,便放下筆,轉身看她,等她說完才道。
“我請假了,這些天都在家裡照顧你。”
鐘倩聞言一愣,回過神連忙搖頭,手也跟著擺,著急地道。
“我沒事了,真的,你去上課吧……”
陸嶼白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背著光,眉眼被陰影籠住,鏡片下的眼睛模糊,幾近扭曲。
鐘倩感覺氣氛都冷了下來,莫名感到一絲危險。
不過是她的錯覺,麵前丈夫走近,臉上帶著淺淺笑意,輕聲道“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不是因為老婆你的身體。”
說著,他瞳仁流露出一抹失落情緒,低垂著眉,長歎了一口氣。
“老婆原來這麼煩我啊,催著我趕緊走……”
鐘倩見狀,腦子什麼想法都沒了,不知所措地抬手,在空中顫了顫,笨拙解釋道。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沒有……”
陸嶼白追問“沒有什麼?”
鐘倩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攥著床被的手蜷了鬆,鬆了又蜷,平滑表麵皺巴巴,耳廓漸漸泛紅。
“沒有煩你。”
話落,她嘴唇覆上一陣微涼,丈夫的手指正掐著她的下頜,俯身靠近。
鐘倩抬手想要推開他,唇瓣被濡濕,撬開縫隙,含糊不清地道。
“會傳染……”
她感冒生病,身體還在發低燒,他親她,也會被傳染到。
說這句話時,鐘倩原本燒紅的臉更紅了,心尖燙得驚人。
隻是掐著她下巴親的丈夫並沒有因為她的話停下,反而借著她張唇,掠奪著她的氣息,著了魔似的吞咽她的唾液。
鐘倩微睜的茶色眸子水霧彌漫,逐漸失焦,眼皮垂落,全身都軟了下來。
她沒有看見丈夫看她的眼神,黏膩陰冷到近乎恐怖的程度,充斥著駭人的血色,欲要將她吞噬殆儘。
……
傍晚。
窗外煙霞滿天,坐輪椅上的鐘倩始終沒能找到機會,丈夫寸步不離,她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這裡。
鐘倩心裡是有點著急的,但漸漸的,心情又恢複平靜,就讓她自私一會兒,與丈夫待久一些。
等丈夫去上班,她一定會離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