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替嫁迷局
水晶吊燈在穹頂折射出冷冽的光,蘇晚攥著捧花的手指節發白。本該出現在紅毯儘頭的傅臨川,此刻正站在候場區與父親激烈爭執。
"我絕不會娶這個負債累累的女人!"玻璃碎裂聲穿透門板,傅臨川扯鬆領帶大步流星往外走,"要結你自己結!"
宴會廳竊竊私語如潮水漫漲,蘇晚看著婚紗下擺的鈴蘭刺繡,那是她熬了三個通宵親手縫製的。賓客席間傅家長輩鐵青著臉撥打電話,十分鐘後,黑色邁巴赫碾碎滿地玫瑰花瓣急刹在教堂門口。
車門推開瞬間,蘇晚險些摔了捧花。來人眉眼與傅臨川七分相似,卻裹挾著更凜冽的寒意。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金絲眼鏡後眸光幽深如寒潭。
"傅司寒。"他接過助理遞來的婚戒盒,金屬搭扣彈開時發出清脆聲響,"我替家兄完成這場婚禮。"
蘇晚後退半步,香檳色頭紗掃過傅司寒腕間佛珠。這人她曾在財經雜誌上見過——傅家最神秘的次子,三年前空降集團便血洗董事會,此刻卻戴著與氣質極不相稱的沉香木手串。
"蘇小姐父親欠傅家的兩千萬"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檀香混著雪鬆氣息撲麵而來,"或者你更想看他明天登上社會新聞頭條?"
手機適時震動,監護病房的監控畫麵刺痛瞳孔。父親戴著呼吸麵罩躺在病床,儀器閃爍的紅點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蘇晚猛地抬頭,正撞進傅司寒鏡片後玩味的眼神。
神父的祝詞在耳畔嗡嗡作響,當冰涼的鉑金圈套上無名指時,蘇晚才發現他右手小指有道猙獰疤痕,蜿蜒沒入襯衫袖口。禮成瞬間,傅司寒突然扣住她的後頸,薄唇擦過耳垂落在虛空。
"合作愉快,傅太太。"他指尖掠過她鎖骨處的月牙胎記,"記得明天九點,帶上你的證件。"
暴雨衝刷著加長林肯的車窗,蘇晚攥著新出爐的結婚證,墨跡未乾的補充協議在膝頭沙沙作響。傅司寒支著額角閉目養神,腕表指針指向淩晨一點。
"三個月後自動離婚,翠湖山莊歸你。"他忽然開口,驚得蘇晚筆尖在乙方簽名處洇開墨點,"這期間你要配合我出席所有家族場合。"
車駛入盤山公路時,蘇晚終於忍不住轉頭"為什麼是我?"
傅司寒轉動佛珠的動作微滯,遠處燈塔的光束掃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蘇小姐的畢業設計《星辰之淚》,曾在巴黎珠寶設計大賽淘汰我的作品。"
她愕然睜大雙眼,那個用隕石碎片與藍寶石拚接的胸針,正是五年前改變她命運的作品。當時匿名評委的批注突然在腦海浮現——"破碎感中孕育新生,可惜商業價值不足。"
急刹車打斷回憶,傅司寒的拇指重重擦過她眼下淚痣。"哭起來會更像"未儘的話語消散在雨聲中,他甩上車門大步離去,徒留蘇晚對著彆墅密碼鎖發怔。
提示音響起瞬間,她渾身血液凝固。液晶屏泛著幽幽藍光請輸入初始密碼——他們領證的日子,101novel.com23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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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潮湧動(上)
翡翠湯匙撞在骨瓷碗沿發出脆響,蘇晚看著傅老夫人舀起第三勺燕窩粥,腕間帝王綠鐲子在水晶燈下泛著冷光。這是她嫁進傅家的第七天,餐桌上流動的暗湧比法式濃湯更粘稠。
"聽說司寒昨晚又咳血了?"傅臨川母親突然開口,鑲鑽甲套劃過蘇晚手背,"衝喜也要講究八字相合,彆是有人克夫"
傅司寒手中銀叉突兀地劃過餐盤,刺耳鳴叫中,蘇晚看見他左手無名指關節泛出不自然的青白。昨夜她起夜時撞見的情景驀然浮現——書房門縫漏出的暖光裡,傅司寒正將染血的手帕塞進密碼箱,鎖骨處的醫用膠帶被冷汗浸透。
"二嬸的翡翠該換了。"傅司寒忽然輕笑,鎏金打火機在指尖翻轉,"上個月緬甸公盤,我好像看見二叔帶著拍賣行的lisa小姐競標紫羅蘭。"
餐桌上空氣驟然凝固,蘇晚的膝蓋突然被溫熱掌心覆住。傅司寒的體溫透過西裝褲料傳來,拇指在她突起的踝骨上輕輕摩挲。這個動作太過親密,驚得她差點碰翻紅酒杯。
管家就在這時端著砂鍋進來,傅臨川女友林薇突然起身"我給奶奶盛碗蟲草雞湯。"鮮香霧氣中,她高跟鞋故意絆住地毯褶皺,整鍋熱湯朝著傅司寒方向傾斜。
蘇晚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反應。左手抓住滾燙的砂鍋耳,右手扯過餐巾兜頭蓋住飛濺的湯汁。劇痛從掌心炸開的瞬間,她聽見傅司寒的佛珠串斷裂的聲響。
"司寒對菌類過敏。"蘇晚忍著灼痛微笑,將紅腫的手背藏到身後。滿地沉香木珠滴溜溜轉著,有一顆滾到林薇腳邊,被她狠狠碾進波斯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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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車上,傅司寒突然扯鬆領帶。月光從車窗斜切而入,將他側臉分割成明暗兩半。蘇晚正在給燙傷的手塗藥膏,忽然被攥住手腕按在真皮座椅上。
"為什麼替我擋?"他的呼吸帶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金絲眼鏡不知何時摘了,露出眼底猩紅的血絲,"契約第12條寫得清楚,你不需要"
尾音消失在蘇晚突然貼近的體溫裡。她單手解開他三顆襯衫紐扣,醫用膠帶果然又被血漬滲透。"那傅總為什麼每天偷偷換藥?"指尖點在男人劇烈起伏的胸口,"心跳這麼快,是傷口發炎還是"
急刹車讓她的唇意外擦過他喉結。傅司寒猛地後仰,後腦撞在車窗上發出悶響。蘇晚趁機抽回手,晃了晃偷藏的染血紗布"家庭醫生半小時後到,你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第二章暗潮湧動(下)
醫療箱滾落的聲音驚醒了蘇晚。淩晨三點,她循著燈光摸到書房,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驚人一幕——傅司寒的襯衫半褪,後腰蜿蜒的疤痕在月光下宛如蜈蚣。他正將淡藍色藥劑推進靜脈,電子屏上跳動的股票曲線映在蒼白的臉。
"還要看多久?"他突然出聲,針頭精準擲進垃圾桶。蘇晚慌忙後退,後背撞上青花瓷瓶,被疾步而來的傅司寒攔腰抱住。
鬆木香混著藥水味撲麵而來,蘇晚的掌心貼到他心口,數到第七下時終於察覺異常"你的心跳間隔時長不對。"
傅司寒瞳孔驟縮,這是家族遺傳病的征兆。他故意將人抵在博古架上,乾隆年間的琺琅彩瓷枕應聲而落"傅太太對丈夫的身體很感興趣?"
蘇晚突然抬膝頂向他胃部,趁他吃痛掙脫桎梏。碎瓷片劃破睡裙,她赤腳踩過滿地狼藉,從《向日葵》仿畫背後抽出發黃病曆"三年前你在梅奧診所的診療記錄,需要我念給董事會聽嗎?"
空氣驟然凝固,傅司寒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的疤痕。那是心臟起搏器的植入痕跡,此刻正在薄皮下泛著幽藍的光"聰明的女孩。"他笑著扣住她腳踝將人拖回懷裡,"那你看沒看到最後一頁?"
蘇晚的驚呼被吞進突如其來的吻裡,血腥氣在唇齒間漫開。糾纏間她摸到他後背手術縫合的凸起,二十二道針腳,正是她當年設計《星辰之淚》用的法式結節技法。
晨光刺破雲層時,蘇晚在更衣室發現端倪。傅司寒的定製西裝內襯裡,藏著半截褪色的紅圍巾。波西米亞風格的流蘇,與她行李箱夾層裡那條一模一樣。
手機突然彈出巴黎設計學院的周年慶邀請函,蘇晚顫抖著點開加密相冊。五年前聖母院前的雪地上,為她撿起設計稿的東方男人,圍巾末尾的字母縮寫正在晨曦中漸漸清晰——fsh。
第三章記憶拚圖(上)
手術燈在無影鏡下泛著冷光,蘇晚攥著妊娠化驗單蜷縮在等候椅上。急診室傳來器械碰撞聲,傅司寒持續低燒已超過三十小時,病號服下埋著的pi導管正在輸送第四支造血針劑。
"患者配偶在哪?"護士突然掀簾而出,沾著血漬的橡膠手套捏著病危通知書,"骨髓纖維化引發多器官衰竭,需要立即進行"
蘇晚猛地起身,化驗單飄落在聞訊趕來的傅臨川腳邊。男人彎腰撿起時吹了聲口哨"有意思,我該恭喜二哥老樹開花,還是可憐遺腹子要叫彆人爸爸?"
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蘇晚抓起窗台盆栽狠狠砸過去。花盆擦著傅臨川耳際炸開,泥土裡滾出枚微型攝像頭——正是三天前從斷裂的佛珠中拆出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