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運的烏龍相遇
金茂大廈88層的觀光電梯正在勻速攀升，林小滿攥著服務生製服下擺的手已經沁出冷汗。鏡麵電梯牆上倒映著她略顯蒼白的臉，精心盤起的發髻散落幾縷碎發，蹭過鎖骨處的淤青時帶來細微刺痛。
這是她連續第三晚頂替生病的同事來會所兼職。消毒水混著香檳的氣息在鼻腔裡橫衝直撞，讓她想起醫院走廊裡永遠散不去的藥味。三天前父親在工地摔斷腿時，包工頭就是這樣把裝著兩萬現金的信封拍在她家掉漆的飯桌上。
"叮——"
電梯門在頂層宴會廳開啟的瞬間，水晶吊燈的光瀑傾瀉而入。林小滿低著頭快步走向備餐區，卻在轉過羅馬柱時撞進一片帶著雪鬆氣息的陰影。
"當心。"
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她踉蹌後退時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扶住手肘。抬頭刹那，呼吸突然凝滯——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金絲眼鏡後的眉眼如工筆勾勒，此刻卻微微蹙起。
"新來的？"他鬆開手的動作像拂去一片花瓣，"宴會廳在反方向。"
林小滿這才發現手裡端著的香檳塔少了一支酒杯。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她幾乎能想象到領班刻薄的聲音"打碎一隻杯子扣三天工資！"
"顧總，媒體都到齊了。"助理模樣的年輕人匆匆趕來，在看到滿地狼藉時倒抽冷氣，"這是"
被稱作顧總的男人抬手製止了下屬的話。他彎腰撿起滾落腳邊的紅絲絨首飾盒，深藍天鵝絨內襯上靜靜躺著枚翡翠胸針。林小滿突然想起今早在醫院，護士說再不交齊手術費就要停掉父親的止痛泵。
"需要賠償的話"她聲音發顫。
男人修長的手指擦過胸針上纏繞的銀鏈，忽然停頓。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隻見他轉身將首飾盒遞給助理"告訴蘇小姐，她的"定情信物"我收下了。"
宴會廳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林小滿在混亂中被推搡著退到消防通道，掌心不知何時多了張燙金名片。暗紋壓花的卡片上隻有三個字顧承澤。
第二章荊棘契約
消毒水的氣味在淩晨三點格外刺鼻。林小滿把繳費單折成紙串塞進牛仔褲口袋，指尖觸到那張燙金名片時像被火燎到。病房裡監測儀規律的嘀嗒聲突然急促起來，她衝進病房時正撞見護士拔掉父親的氧氣管。
"最後一次催費了。"護士把賬單拍在床頭櫃上，"明天中午前不交齊十萬，你們就轉去普通病房。"
走廊儘頭安全通道的感應燈忽明忽暗，林小滿蜷縮在樓梯間按下那串號碼。彩鈴是肖邦的《雨滴》，當她數到第二十三個音符時，電話那頭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顧承澤。"低沉的聲線帶著午夜特有的沙啞，"林小姐比我想象的沉得住氣。"
"您怎麼"她猛地咬住下唇。
"從你工牌上的二維碼逆向查到員工信息庫，需要四十七秒。"紙張翻動的聲音傳來，"令尊的脛骨粉碎性骨折手術費，十萬零八千？"
林小滿的後背抵住冰涼的防火門。月光從氣窗斜切進來，在她顫抖的睫毛下投出蝴蝶振翅般的陰影"我需要預支工資。"
"淩晨三點零六分打電話給陌生人，就為預支服務生薪水？"鋼筆叩擊桌麵的節奏突然停頓，"不如我們玩個遊戲——現在轉身。"
安全通道的鐵門吱呀作響，顧承澤握著手機站在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深灰色羊絨大衣沾染著夜露，金絲眼鏡不知何時換成銀邊，讓他看起來像柄出鞘的唐刀。
"你怎麼"
"定位你的手機信號用了三十秒。"他抬手截斷她的質問，腕表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冷光，"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天亮後去骨科病房收拾行李，要麼跟我簽份契約婚姻協議。"
林小滿的指甲陷進掌心。三天前在電梯間相撞時，這個男人西裝內側露出的財經雜誌封麵突然在記憶裡清晰——顧氏集團最年輕的繼承人，福布斯三十歲以下精英榜常客。
"我需要十分鐘考慮。"她聽見自己聲音裡破碎的勇氣。
"你還有三分二十八秒。"顧承澤調轉腕表，"順便說，我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能在老爺子壽宴上摔碎蘇家婚約的擋箭牌。"
晨光穿透雲層時，黑色邁巴赫碾過滿地梧桐葉停在民政局門口。林小滿攥著燙金的婚前協議，條款第七項用加粗字體標注婚姻存續期間，乙方需隨時佩戴甲方指定的婚戒。
"這是顧氏祖傳的翡翠戒指。"顧承澤從紫檀木盒中取出冰種帝王綠的指環，"1947年蘇富比拍賣會"
"這是玻璃種飄花翡翠，產自緬甸帕敢礦區，用微鑲工藝做了隱形爪托。"林小滿突然抬頭，紅腫的眼眶裡迸出奇異的光彩，"戒圈內側應該有民國時期金匠的鏨刻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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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澤的指尖在戒托上驟停。晨霧漫過車窗，他忽然傾身逼近，雪鬆混著龍涎香的氣息籠罩下來"林小姐對珠寶鑒定很感興趣？"
"我在典當行打過工。"她彆開臉，鎖骨處的淤青在晨光中泛著紫紅。
婚姻登記處的鋼印落下時，林小滿手機震動起來。醫院賬戶入賬提醒顯示著令人眩暈的數字，緊隨其後的是一條陌生短信【今晚八點回顧宅，記得戴好你的麵具】
第三章智能牢籠
指紋鎖開啟的瞬間，整棟彆墅突然活過來。林小滿的帆布鞋剛沾到玄關的大理石地麵，機械女聲驟然響起"檢測到未登記生物特征，防禦係統已啟動。"
"虹膜識彆中——"天花板降下激光掃描儀，顧承澤的聲音從音響裡傳出，"你還有十秒解除警報。"
林小滿撲向中控台時被波斯地毯絆倒，懷裡的設計草圖天女散花般飄落。她突然注意到全屋智能係統的操作界麵，深藍色的ui設計像極了父親出事那天工地的安全係統。
"密碼是你入職會所的時間。"顧承澤的遠程指導帶著電流雜音，"順便提醒，你壓到溫控感應器了。"
地暖突然升至三十度，林小滿抹著汗珠輸入"1903"，警報解除的瞬間，中央空調出風口飄落幾片銀杏葉。她撿起葉片對著燈光，發現每片葉脈都用納米雕刻技術印著"澤"字。
手機在此時震動，導師發來的新消息讓她瞳孔緊縮【國際珠寶設計新人獎初選通過，但你的參賽作品《荊棘鳥》涉嫌抄襲】
落地窗倒映出她搖晃的身影，顧承澤的智能家居係統正在自動調節室內光照。林小滿突然衝向書房，卻在觸到門把時被電流擊中——這是整棟彆墅唯一未接入智能係統的房間。
午夜鐘聲響起時，她蜷縮在客房飄窗上改設計稿。月光照亮草圖上纏繞的荊棘與斷翼，突然響起的警報聲驚得她打翻茶杯。
"檢測到偽造生物特征！"機械女聲變得尖銳，"非法闖入者位於三樓露台！"
林小滿抄起黃銅鎮紙衝上樓，看見顧承澤正在月光下與黑衣人纏鬥。他平日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垂落額前，西裝外套早已不知去向，白襯衫上綻開點點紅梅。
"蹲下！"
她本能地遵從指令，黃銅鎮紙擦著顧承澤耳際飛過，精準命中偷襲者的手腕。翡翠婚戒在月光中劃出泠泠碧色，男人轉身將她護在懷裡時，她聞到了血腥味混著暴風雨前奏的氣息。
"抓緊。"顧承澤抱著她翻過露台圍欄，身後傳來玻璃爆裂的巨響。智能安防係統此刻徹底沉默，唯有他腕表發出的定位信號刺破夜色。
林小滿在失重感中抓緊他的襯衫，指尖觸到一道凸起的疤痕。那是道橫貫整個背部的舊傷，像條沉睡的龍。
第四章荊棘之下
消毒棉球觸到傷口的瞬間，顧承澤後背肌肉驟然繃緊。林小滿借著台燈暖光，看清那道橫貫肩胛骨的疤痕——十二年前暴雨夜的畫麵突然穿透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