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標本新娘
解剖刀刺入冰雕天鵝心臟時，夏眠聞到了雪鬆香混著血腥氣的味道。
全息投影的婚禮現場正在崩塌，新郎的機械義眼滾到她腳邊，虹膜上刻著細小的"17"。本該躺在水晶棺裡的新娘突然睜開眼，脖頸處的縫合線崩開血珠。
"夏策劃，這就是你說的完美婚禮？"顧醒扣住她握刀的手，白大褂下露出纏著繃帶的鎖骨。三天前這男人還是她的未婚夫，此刻卻作為殯儀館顧問冷眼旁觀。
夏眠的耳釘突然震動，這是植入式通訊器在報警。她甩開顧醒衝向控製台，婚紗裙擺掃過滿地機械花瓣，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住——二十年前的報紙殘片浸泡在粉色液體裡，頭條標題刺痛視網膜《顧氏醫院人體實驗醜聞》。
"第17號實驗體已於昨夜出逃。"顧醒的聲音裹著電子雜音，"夏小姐確定要打開潘多拉魔盒？"
大屏幕突然播放監控畫麵穿白大褂的顧醒正將芯片植入新娘太陽穴。夏眠摸到後頸的陳舊傷疤，那裡有串與新娘相同的條形碼。
第二章記憶沙漏
停屍間冷氣鑽進婚紗時，夏眠發現所有冰櫃都貼著"17"的標簽。第七具屍體解凍的瞬間，她看到自己的臉。
"這是你上個月的死亡證明。"顧醒將檔案袋摔在解剖台，x光片顯示屍體心臟嵌著銀質芯片，"現在躺在這裡的，是第16個夏眠。"
夏眠的機械義眼開始閃爍紅光。她終於看清顧醒白大褂下的傷痕，那些蜿蜒的疤痕組成星軌圖案，與她在幻覺中繪製的圖紙完全重合。
"三年前你從實驗室出逃時，帶走了我的記憶。"顧醒突然扯開她的珍珠項鏈，吊墜裡藏著微型存儲器，"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應急燈突然熄滅，夏眠在黑暗中摸到手術刀。當刀刃刺入顧醒胸膛時，流出的竟是淡藍色液體——和冰雕天鵝腹中的胚胎羊水一模一樣。
第三章鏡像遊戲
人造極光穿透教堂彩窗時，夏眠看到了第17個自己。
克隆體們穿著不同年代的婚紗，心口統一烙著顧氏醫院的鷹隼徽章。顧醒站在懺悔室陰影裡，槍口紋著與她後頸相同的條形碼。
"親愛的，你猜哪個才是本體？"他扣動扳機打碎彩玻，每個碎片都映出夏眠瀕死的模樣，"你偷走的記憶裡，有我要的最終密碼。"
夏眠突然想起實驗室爆炸那夜，穿防護服的男人往她顱骨植入芯片時，在她掌心畫下的星圖。此刻那些星軌正在顧醒的傷疤上發光，拚出dna螺旋的形態。
她扯斷頭紗纏住顧醒的機械義肢，在警報聲中按下自毀鍵。克隆體們同時睜開眼，唱詩般念出那段被禁的實驗室守則"當第17個黎明降臨"
第四章心跳解藥
南極極光染紅冰原時，夏眠將神經毒素推進顧醒的頸動脈。
"這是用我們血液培養的病毒。"她舔掉男人嘴角的冰碴，看著他瞳孔逐漸渙散，"你創造的17個夏眠，現在要給你17種死法。"
顧醒突然笑著扯開襯衫，心口監測器顯示他的心跳值永遠停在170。冰川在他們腳下裂開，露出塵封的實驗室，十萬個培養艙閃爍著"夏眠計劃"的幽光。
"你才是原始樣本。"顧醒的機械手指穿透她胸膛，抓出那顆跳動著星光的機械心臟，"我不過是你製造的第18個人偶。"
夏眠在意識消散前按下總控鍵，所有克隆體同時蘇醒。她們隔著冰層望向南十字星，用17種聲線哼唱顧醒常聽的安眠曲——那是實驗室銷毀程序啟動的密碼。
第五章標本愛人
顧醒的機械手指穿透冰層時，夏眠看到了培養艙裡數以萬計的"自己"。她們懸浮在淡藍色液體中，後頸條形碼組成龐大的數字矩陣，在極光下折射出詭異的編碼。
"歡迎回家，第零號實驗體。"顧醒的聲帶發出電子合成音，南極寒風掀開他染血的白大褂——心口嵌著的不是心臟，而是刻著夏眠名字的銀色芯片。
夏眠的機械義眼突然過熱，視網膜浮現出加密記憶二十年前的聖誕夜，穿著防護服的自己正將嬰兒放入培養艙，嬰兒後背烙著"0017"的鋼印。
"你是我製造的第一個完美人偶。"她扯開顧醒的襯衫，發現他肋下的接口與自己後頸完全匹配，"所謂的出逃，是你設的覺醒程序？"
冰川在腳下發出悲鳴，顧醒突然吻住她顫抖的唇。這個本該沒有情感的殺戮機器，眼角竟滲出淡藍色冷凝液"當你第17次殺死我時，就會記起我們曾是同謀。"
第六章循環終點
夏眠扣動扳機的瞬間，所有克隆體同步做出射擊姿勢。子彈穿透顧醒的機械心臟時，南極實驗室突然啟動自毀程序，警報聲與她們的笑聲共振成地獄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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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的。"夏眠踩碎顧醒的通訊器，露出底下閃著紅光的原始芯片，"用婚禮彩排掩蓋武器組裝，拿賓客名單計算彈道軌跡。"
顧醒的殘肢突然暴起，機械手指插入她顱內的接口。記憶洪流席卷而來的刹那，夏眠終於看清教堂彩窗後的真相穿白大褂的"夏眠"正溫柔撫摸培養艙，艙內是七歲的顧醒。
"媽媽。"顧醒用瀕死的機械音呢喃，"這次輪回夠完美了嗎？"
極光突然變成血紅色，夏眠在意識消散前按下總控鍵。所有克隆體同時啟動自毀程序，她們唱著安眠曲走向爆炸中心，將第十七次重生代碼刻進永凍冰川。
第七章第零次心跳
三個月後，東京街頭飄著初雪。
穿駝色大衣的女人駐足在婚紗櫥窗前，頸間藍寶石倒映出顧醒的臉。他手中的黑傘微微傾斜，露出無名指上與她同款的機械戒環。
"這次輪回新增了283個變量。"顧醒將神經毒素注射進她後頸，動作溫柔如情人低語，"猜猜在第幾重夢境，你會承認愛我？"
夏眠笑著咬碎假牙裡的膠囊，任克隆體的鮮血染紅積雪。在他們身後，巨型全息廣告正在播放新聞"南極發現古文明遺跡，疑似千年前的人體冷凍艙群。"
當第170次爆炸火光吞沒城市時，他們又在時間奇點接吻。這次顧醒終於看清，夏眠藏在機械心臟裡的老式膠卷——那是二十年前，他們第一次共同調試殺戮程序的合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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