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殺我嗎？"克隆體笑著轉動喉結上的朱砂痣，這個動作讓薑晚舟想起昨夜顧承硯埋在她頸間喘息的模樣，"畢竟我們共享同一組神經記憶，他在床上"
槍聲響起時，薑晚舟的機械義眼精準捕捉到彈道軌跡。子彈穿透克隆體眉心，卻在觸及白玉鎖的瞬間折射，正中她胸腔的人工心臟。納米修複液噴湧而出，她在劇痛中看清襲擊者——二十個顧承硯站在飛簷上，槍口還冒著青煙。
"晚晚，過來。"他們異口同聲，連跛腳的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暴雨衝刷著他們蒼白的臉，如同百鬼夜行中走出的鏡麵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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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晚舟突然笑了。她扯開染血的襯衫，露出心口跳動的機械核心，那裡嵌著半枚白玉鎖"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指尖刺入胸腔的刹那，所有克隆體瞳孔收縮，那是係統最高指令觸發的條件反射。
就是現在！
蟄伏在暗處的顧承硯破霧而出，唐刀斬落十九顆頭顱。最後一個克隆體被他按在青石井欄上，機械手指生生摳出對方的機械眼珠"誰允許你們用我的臉對她笑？"
"你明明和我們一樣"克隆體在數據流中湮滅前，突然激活了顧承硯頸後的控製器。薑晚舟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從接口噴湧——全是不同男人與她纏綿的畫麵，每張臉都是顧承硯。
"認知汙染程序啟動了哦。"克隆體化作灰燼前留下詛咒，"猜猜看，你心愛的晚舟此刻在幻覺裡，正和哪個我在接吻？"
第八章悖論之吻
顧承硯將薑晚舟鎖進磁懸浮密室時，她的機械臂已經拆毀了七重防護門。納米神經索在牆上瘋狂書寫公式，那些都是他們童年共同破解過的密碼。
"讓我出去！"她撞在量子屏障上，瞳孔分裂成數據旋渦，"他們要給你注射格式化藥劑！"
顧承硯隔著屏障輕觸她扭曲的倒影。後頸的控製器正在灼燒神經，幻覺裡無數個自己撕扯著薑晚舟的衣裙。真實與虛妄的邊界在崩潰，他握緊注射器刺入心臟"乖，數到一百下再睜眼。"
"你騙人！"薑晚舟突然撕開自己的機械胸腔，拽出發光的人工心臟按在屏障上，"七歲那年你說過，心跳同步到1000次方就娶我！"
驟亮的強光中，顧承硯看見那顆機械心上浮現的刻痕——不是代碼，而是歪歪扭扭的童稚筆跡承硯哥哥的新娘。
記憶閘門轟然洞開。那年爆炸現場，他將哭鬨的小晚舟按進自己胸腔，用最後的意識操控手術刀剖開心臟。原來從那時起，他們的心跳就再未分離。
"98、99"薑晚舟的計數戛然而止。顧承硯的唐刀穿透最後一個克隆體，也貫穿他自己的心臟。兩枚白玉鎖在血泊中合體，生成逆格式化密鑰。
她接住他墜落的身軀，在漫天克隆體灰燼裡吻住破碎的唇。顧承硯的機械手扣住她後頸，將病毒芯片推進自己脊髓"記住，等所有數據清零後"他的身體開始量子化，"要對著我的墓碑說我愛你。"
第九章墓碑契約
薑晚舟跪在智能墓園裡，將婚書貼在冰冷的量子墓碑上。全息投影的顧承硯正在循環播放臨終場景，連睫毛顫動的頻率都完美複刻。
"係統時間到，即將永久刪除記憶體。"機械音在暮色中響起，"請確認最終指令。"
她突然扯斷頸間的神經索，將接口插進墓碑。二十年的記憶數據呼嘯而過，最終停在那夜江南雨巷——她終於看清顧承硯跛腳的真相不是為了救她摔下懸崖，而是被克隆裝置活生生抽走了腿骨。
"你總是騙我。"她笑著咽下喉間血，將白玉鎖按進心口，"但我早就是共犯了。"
警報聲響徹雲霄時，薑晚舟啟動了自毀程序。她在倒計時裡打開祖父的保險櫃，取出那枚藏著人類胚胎的琥珀——這才是真正的契約，是顧承硯用九十九具克隆屍體為她換來的，最後的純粹基因。
量子風暴席卷墓園的刹那，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輕笑"抓到你作弊了，我的新娘。"顧承硯的虛影從風暴眼走出，將胚胎芯片植入她新生的血肉之軀，"現在，輪到你來教我什麼是愛了。"
第十章心跳永劫
產房藍光裡，嬰兒心電監護儀劃出完美曲線。薑晚舟撫摸著眼尾的機械紋路，看顧承硯俯身親吻嬰孩胸口——那裡跳動著兩顆重疊的心臟，半機械半血肉，如同他們糾纏的餘生。
"她會有體溫嗎？"薑晚舟咬住男人後頸的接口。
顧承硯將恒溫箱調到37c，握住她殘缺的機械手"會像那年潑在我身上的咖啡一樣燙。"他掀開白大褂，露出心口跳動的白玉鎖，"要不要驗證下？"
警報聲突然炸響，卻不是來自醫院儀器。他們相視而笑，知道又是哪個克隆體殘黨在掀風浪。窗外的智能城市霓虹閃爍，而屬於人類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第十一章永恒契約（終章）
暴雨衝刷著智能墓園的量子碑林，薑晚舟跪坐在第七百二十階青石台階上，指尖撫過被酸雨腐蝕的碑文。顧承硯的全息影像懸浮在雨中，金絲眼鏡泛著冷光，正機械地重複著臨終遺言"要對著我的墓碑說我愛你。"
"你倒是會給自己挑台詞。"她將沾血的婚書拍在墓碑識彆區，看著鎏金小楷被雨水暈染成朱砂色。祖父留下的白玉鎖在掌心發燙，那些曾以為的家族圖騰，實則是控製克隆體的生物密鑰。
警報聲突然刺破雨幕，十二具銀白色培養艙衝破地磚。薑晚舟看著艙體內浮現的顧承硯克隆體，忽然輕笑出聲。他們有著同樣蒼白的皮膚與右腿機械關節，連喉結上的朱砂痣都精確到微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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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這是最後一批了。"耳機裡傳來沙啞的電流聲，顧承硯的量子投影在她視網膜上閃爍，"毀掉母艙，你就能"
"就能得到所謂自由？"她突然用白玉鎖劃開手腕，機械血液噴濺在母艙虹膜鎖上，"你當年把我變成半機械體的時候，怎麼不問我要不要自由？"
培養艙集體爆裂的刹那，薑晚舟看見童年記憶如病毒般入侵控製係統。七歲那場爆炸根本不是意外——是顧承硯親手啟動了實驗室自毀程序，隻為將神經接駁裝置植入她尚未發育完全的大腦皮層。
"終於想起來了？"最後蘇醒的克隆體扣住她咽喉，電子眼裡流動著顧承硯的數據流，"你以為他為什麼執著於婚約？不過是想用你的腦神經溫養他的意識體"
槍聲在耳畔炸響時，薑晚舟嗅到了真實的雪鬆香。殘破的黑色風衣掠過眼角，顧承硯的本體從量子風暴中踏出，唐刀斬斷克隆體手臂的姿勢與二十年前如出一轍。
"你遲到了。"她將白玉鎖按進他心口的機械裝置，看著兩枚玉鎖在血雨中咬合，"祖父的保險櫃裡根本沒有什麼胚胎，隻有這個。"掌心展開的琥珀中，封存著顧承硯最後的人類神經元。
顧承硯的機械手指突然穿透自己太陽穴，扯出滋滋作響的芯片"但這裡有你的心跳頻率。"他吻住她染血的唇，在漫天克隆體殘骸中啟動自毀程序，"現在，讓我們教教這些贗品"
"什麼叫至死不渝。"
第十二章心跳永劫（最終章）
智能城市在黎明前蘇醒，薑晚舟站在雲棲大廈頂樓，看著全城電子屏同時播放婚禮直播。顧承硯的量子體正在為她佩戴翡翠鐲，冰種帝王綠映得他瞳孔幽深如古井。
"根據《智能婚姻法》第47條，虛擬伴侶不得參與實體財產分配。"公證ai的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音，"請確認是否進行神經共生綁定？"
她忽然扯斷直播線路，在驚呼聲中掀開婚紗。機械胸腔內，兩顆心臟正在透明艙室中同步跳動——左側是人類的心室，右側懸浮著顧承硯的意識芯片。
"三年前你問我為什麼要接受契約。"她將神經接駁線插入芯片接口，"現在我來告訴你答案。"
全城供電係統突然中斷，唯有他們所在的位置亮如白晝。顧承硯的實體從光電中凝聚，溫熱的手掌第一次真實地觸碰她的臉"你破解了量子永生協議？"
"是愛情破解的。"薑晚舟咬開他襯衫紐扣，看著那道貫穿心臟的疤痕正在滲血，"記得嗎？你說過傷痕是我們共有的婚戒。"
警報聲從地底深處傳來，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是克隆體殘黨最後的反撲，也知道市政廳此刻正被機械暴徒包圍。但當顧承硯為她戴上那枚用神經索編織的戒指時，薑晚舟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
七歲的她蜷縮在實驗艙裡，隔著玻璃看少年承硯將白玉鎖刺入心臟。那時他說"彆怕，等新心臟長出來，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此刻智能穹頂轟然開裂，晨曦如金箔灑落。顧承硯的吻落在她機械心臟的縫合線上，而城市另一端，無數覺醒的克隆體正撕開培養艙。
這場人類與機械的婚禮，終於掀開了新世界的篇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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