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扔下手中把玩的麻將牌,雙手插兜,歪頭同錢任鑫對視著,牽起唇角。
錢任鑫被他盯得十分的不自在,硬著頭皮開口,“七爺,這··這要是被發現,我可是要吃槍子兒的。”
很明顯的拒絕。
眼前這位沈七爺來曆不明,什麼底都沒摸清,隻曉得前朝之前他的父輩是土匪出身,甚至一概不知。
接觸過幾次,見人出手大方,打牌吃飯也闊氣。
原來,他的目的竟是碼頭?
陳三就在這一片轄區,雖說黑幫和軍閥來往密切,有著密不可分的利益關係,但總是被軍閥壓著一頭的。
沈淮之是他引薦的,當時原以為就是打個牌,去個歌廳的交情,大不了就是給他處理一些簡單的麻煩。
胃口如此之大,要的竟會是水路交易。
都是見過世麵的,大家心底裡跟明鏡似的,碼頭無非就是用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到底是鴉片?還是軍火?
“哈哈哈··七爺莫不是開玩笑了嘛,碼頭怎能說借就借的。”陳三起身大笑著拍了拍沈淮之的肩膀。
沈淮之唇角淺揚,也不氣惱,鷹隼般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陳三,“三爺,你怎麼就沒想到,這一片區都是在你黑虎幫的管轄範圍。”
陳三胸口一滯,轉而回答道,“你少拿趙啟山的死來嚇唬我,是在我的地界死的,但也不是我的人乾的。”
“難不成,趙大帥還能隨便冤枉人了?”
陳三回答的底氣不足,在他黑虎幫的地界出的事,多少還是要有個交代,但畢竟人不是他殺的,趙大帥也不敢拿他怎樣。
“嗬··”
“你且下樓聽聽,底下會有什麼樣的傳言。”沈淮之話音未落下,隻見一個身穿中式短衣的馬仔一臉焦急地小跑了進來。
“三爺,不好了!”
“什麼事兒?”陳三黑著臉,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馬仔長得獐頭鼠目,臉上的神情異常的著急,本就身材短胖,這會兒像隻地鼠般在原地打轉。
“我方才在地下錢莊賭錢,誰知道竟然有人汙蔑咱們黑虎幫槍殺了那個趙啟山,所以我就趕緊來通報了,誰知道剛到樓底時,就見趙啟山真的死了。”
他一口氣將話說完,差點背過氣去。
這個時候,雅間的門又被推開,隻見一個長著一張大嘴的馬仔也是滿臉的慌張,“三爺,出事了,出事了。”
“何事?”
“幾個兄弟在窯子裡正玩得開心,那窯姐竟然說趙啟山被咱們黑虎幫的人殺死了。”
陳三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喉間滾了滾。
“狗日的,老子在這裡好好打個牌,竟還能冒出這事端。”
畢竟是見過世麵的,陳三也隻是罵了幾句娘,便又恢複了沉穩。
再一次門被推開···
眾人的眼神,齊齊地看向雅間外。
陳三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去,不是黑虎幫的兄弟。
錢任鑫“咚。”的一聲,手裡的精致竹骨麻將掉在了地上,隻見門外穿著便裝的長手長腳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靠近錢任鑫,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刹那間,錢任鑫的臉變得煞白,從他驚恐萬分的表情可以斷定,必定是要了他命的大事兒。
頓時,雅間內,一片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