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輾轉反側,兩人各懷心事。
第二天天不亮,沈淮之就起床,準備著桑冉白愛吃的早餐。
在廚房裡倒騰了好一會兒,滿滿一桌的早餐,都是桑冉白平日裡最愛吃的,他滿意地解下圍裙,拍了拍手。
張和聞著飯香走了進來。
見張和進來,沈淮之淡淡道,“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出門。”
張和見沈淮之沒有留他吃早餐,指了指一桌子的早餐,“我不能吃點?”
“呐,你就吃這個好了,這些都是留給小冉的。”
張和接過沈淮之丟過來的肉包子,嫌棄地咬了一口。
“我就知道,隻有姑娘回來了,你就又會變成這副樣子。”
沈淮之簡單地批了一件外套,若無其事,“什麼樣子。”
張和沒有說話,搖了搖頭,咬著包子,走了出去。
桑冉白透過二樓的窗戶,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鬆了口氣。
她收拾著行囊。
她知道沈淮之都是為她著想,可她下山來的目的就是不想傅辭出事兒,她便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二姑娘,你真的要走?”
阿哲提著行李,跟在身後。
桑冉白下樓,在廚房停住了腳步,她看著那一桌的早餐,“得走,我欠小叔叔的太多了,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能再讓他為難了。”
桑冉白站在原地,一隻腳抬起準備邁進廚房,但還是忍住了。
她收回邁出去的腳,“回蓬萊酒莊。”
阿哲挑眉,“二姑娘,你當真不和沈先生打個招呼?”
桑冉白點頭。
“二姑娘··我覺得不妥,沈先生要是回來了,該多難受。”
阿哲知道自己話多了,若是不說,他心裡更難受。
“阿哲,我自有我的考量。”桑冉白走出了宅子的大門,“既然,你下山了,就回龍山路看看祖母祖父。”
阿哲以為桑冉白生氣了,所以才讓他回龍山路,立即小跑著上去,解釋道,“二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讓我回去。”
桑冉白攔下了一輛黃包車,笑出了聲,“你想什麼呢,接下來咱們不知會遇到什麼事兒,或許要很久見不到老人,留點錢,報個平安。”
畢竟才半大點的孩子,考慮問題的能力總是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黃白車遠走越遠,阿哲站在原地,眉心鬆快了許多。
是很久,沒有見到阿爺阿奶了,我摸了摸口袋裡滿滿當當的大洋。
也學著桑冉白的樣,攔下了一輛黃包車。
黃包車夫將車子停穩,阿哲抬了抬胸膛,坐了上去。
“先生,你這是去哪呀?”
見有人喊他先生,阿哲繼續抬起下巴,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被人尊重。
原來自己也會有尊稱,而不是在底層,任意被人欺負的黃包車夫了。
“額,我去龍山路。”
黃包車夫一聽到龍山路,身體忽然頓了頓,“先生,還去龍山路做什麼?”
不祥的預感,“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