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君黎一邊走,一邊用手把自己一絲不苟的發型徹底揉亂成雞窩。楊文彬跟在後麵,兩人拐過一條悠長陰暗的小巷子,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俱樂部前麵。
這家俱樂部的門麵可謂是相當的破舊,頭頂的霓虹燈招牌不是少一撇就是缺一捺,臟兮兮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男人,嚴君黎迎麵就朝他走了過去。
嚴君黎甩甩胳膊,喘著氣,像是剛從什麼地方趕過來一樣。
“哥們,有火沒有?”
坐在台階上的男人抬起眼來瞅了嚴君黎一眼,目光在他發青的手臂上轉了一圈,說道,“有火。”
男人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卻並沒有拿出打火機一類的東西。
嚴君黎聽到這個回答卻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又繼續問道,“裡麵還有桌子沒?我帶一個人來打牌。”
那男人的目光在嚴君黎和楊文彬身上遊移著,眯起眼睛道,“打什麼牌?”
“連串子。”嚴君黎答道。
“沒問你,”男人衝著楊文彬抬了抬下巴,“你說,連串子怎麼打?”
嚴君黎心裡一緊,急忙看向楊文彬,眼裡全是焦急。
楊文彬的喉結上下蠕動了一下,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站在原地沉默著。
男人盯著他看,也不著急,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不用打。”楊文彬低聲開口道,“要洗。”
男人聞言露出了一個微笑,抬了抬下巴,算是發放了通行證。兩個人都舒了一口氣,抬腳就往店內走去。
“等一下。”
就在這時候,那男人突然又開口叫住兩人。嚴君黎和楊文彬的腳步一僵,停了下來。
“大哥,您就寬寬心好不。”嚴君黎愁眉苦臉道,指著自己的肩膀哭喪著臉,“您沒看我這給挨了一下子麼,真的等不了了,再不來點就要疼暈過去了。”
然而男人絲毫不為所動,向嚴君黎說道,“你過來,襯衫抽出來。”
嚴君黎隻好依言走過去,把塞在褲子裡的襯衫抽出來,又抬起雙手證明自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那男人又摸了他的腰部幾下,的確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大哥,這回我可以走了吧。”嚴君黎的語氣都快哭出來了。
男人眯起眼睛,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放行,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忽然開口說道,
“褲腿挽起來。”
嚴君黎渾身一僵。
這一秒,就連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嚴君黎沒有動彈,在靜默的黑夜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男人見他沒有動靜,也不廢話,上去就抓起了嚴君黎的褲腳,藏在鞋幫的槍一下子就露了出來。男人伸手就去拿槍,嚴君黎反應也很快,兩人同時抓住了槍,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這是什麼?”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