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拿出一袋“避蟲散”,灑在周圍。
這讓大妖出身的杏四娘都有些不解,發聲道“陸公子這是做什麼?”
“我來朔北沙漠前,聽人說沙漠裡有沙蟲作祟,撒了這特製避蟲散,能讓那些沙蟲不敢靠近……總就勞煩杏前輩替我驅趕沙蟲吧。”
“原來如此,那你安心睡吧!”
陸缺裹了裹衣服,倚坐在木輪子上,闔上了眼。
風沙吹拂。
盛大的太陽升了起來,光芒漸烈,將朔北沙漠炙烤出滾滾熱浪。
一頭沙狐從不遠處的草叢竄出來,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迅速向遠方逃竄。
陸缺周身外的沙粒微微震顫起來,突然間一條紅褐色的沙蟲破沙而出,此物猶如成人手臂粗細,狀貌如蛇,卻無頭無眼,前端僅有滿是獠牙的圓形口器,看起來極為猙獰惡心。
沙蟲聽覺敏感,循著陸缺的呼吸聲便欲攻擊。
隻不過身軀剛觸及到地上的避蟲散,就滋的冒起了黑煙,痛苦地扭曲幾下,立即又鑽進了地底
“這種物種長得好像放大了的蛆,真是令人惡心。”
隱藏在陸缺影子中的杏四娘感慨了一句。
在話音響起同時。
她澎湃如海的靈力就向地底沉降了下來,化為利刃寒冰,覆蓋方圓百裡,在這片區域內隱藏的沙蟲悉數斬殺。
由此可見還是女修更狠,隻因為沙蟲這種物種長得醜陋,就想將之滅族。
陸缺已經睡熟了,對此一無所知。
………
以前在界山風餐露宿習慣了,誰在沙漠裡陸缺照樣也能甘之如飴。
隻是隨著年齡漸長,心思漸漸複雜。
臨醒前做了幾個短暫的夢,把雪初五柔白豐腴的身段在夢境重現了一遍,一會兒雪初五,一會兒柳離,雜亂不堪。
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正午。
陸缺臉色略有兩分蕩漾之色,心裡自嘲道“又被蘇萱給說中,我也漸漸變得好色了。”
真荒唐!
陸缺抹了抹脖頸上汗水,呆坐著沉澱心思,一會兒又把水囊取出來,先遞向地麵的影子。
“杏前輩,你喝水不喝?”
“我聽說沙漠裡水最珍貴,在流霞郡時就特意買了六個大水囊儲水,這個是沒有用過的。”
杏四娘聲音帶著笑意,“你這孩子的心思有時候還蠻單純乾淨的,怪不得狼祖也願意和你做朋友。”
此話一語中的。
雖說陸缺身上已經背負了不少殺戮,可初心未改。
誰真心對他好,他都記在心裡,願意傾心相待。
就如他始終都記得朱與臉上有塊難看的燒傷傷疤,當時搶到“清創玉肌膏”,頭一反應就是給朱與寄去;在破落的狐仙廟裡,撿到一塊好看的九尾狐妖塑像殘麵,也想著將來送給蘇萱。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這時由杏四娘護衛,陸缺渴了,立馬想到的這位前輩會不會也渴了。
很簡單,並非特意討好。
杏四娘的聲音輕笑了幾聲,然後從陸缺影子裡伸出一隻手接住水囊,“我隻是一道分神,本來也不用喝水,不過狼祖朋友的好意不可辜負。”
陸缺撓著後腦憨厚地笑了下。
對呀。
如杏四娘這種敢圍困天淵劍宗的蓋世大妖,恐怕早已經不染人間煙火,怎麼還會口渴呢?
何況還是分神。
陸缺喝了幾口水,繼續整理未及查看的咫尺空間。
在最後一個咫尺空間,發現一個古樸端正的匣子,打開木匣子,裡麵放的是麵精巧的令旗。
旗柄由絕佳的煉器材料“烏金”打造。
金黃色旗麵隻比巴掌大了一點,不知是何材質織就,質地柔軟而堅韌,上麵有個敕字。
而這令旗氣氛尤為古老,應該也是落日神宮中的機緣。
當陸缺從木匣中取出令旗時候,本來已經蟄伏的杏四娘分神卻又忽然發聲,語調明顯帶著一絲驚愕,“此令旗真是件品質上佳的靈器。”
“杏前輩認的?”
“落日神宮是三千年前的大宗門,當時我才剛渡劫化形,與之並無交集,自然不認得這麵令旗,隻不過本能地感覺此旗蘊含著霸道的威能。”
陸缺拿著令旗左右翻了翻,隻見旗柄篆刻著三個小字,但都是複雜古體字,一個也認不得。
唉。
吃了沒文化的虧。
他把旗柄翻轉過來,使上麵的三個小字對著地麵的影子,“杏前輩,您認得這三個字嗎?”
“羅天旗。”
“也不知怎麼用。”
杏四娘分神略作沉吟,片刻道“你先渡入一縷靈力試試,倘若已是無主之物,渡入靈力後就能獲得此旗的信息,高階靈器都有這種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