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九萬萬裡!
沉悶的轟擊聲在陸缺體內連續響起,沒多長時間,他就已經勢如破竹地轟開了二十個仙竅。
隻是仙竅在肉身與魂魄之間。
轟擊仙竅,三魂七魄也會遭受牽連。
一道如虹靈力落到第二十個一仙竅上的時候,灰蒙蒙地氣息怦然潰散,從眉心神輪騰起陰冷灰煙,但同時陸缺身上也晃出了幾道虛影。
生魂動蕩——
尋常修士煉氣破境,打開十四五個就很了不得。
總不能為了破境後厲害點,就去冒魂飛魄散的風險吧?
這太不劃算。
天資出眾如天淵劍宗相軻,當時破境築基,也就是轟開了二十個仙竅而已,見她生魂出現動蕩,康回就強行阻止了她繼續衝擊第二十一個仙竅的行為,她的靈氣積蓄足夠,可生魂承受不住。
但陸缺此時心裡發了狠,認定了要把仙竅全部衝開。
心中念頭堅定,咬著牙喝了一聲“乾坤化氣壺,護我生魂!”
蘊藏於神闕穴中乾坤化氣壺旋即倒轉,醞釀起白色旋渦出現在陸缺身下,以祥和力量安定魂魄。
陸缺凝聚靈力繼續衝擊仙竅,轟開第二十二個,第二十三個。
隨著幾縷陰涼晦澀的灰煙從眉心神輪處散開,眼前畫麵驀的一閃,呈現出了鎖龍鎮小院的情形。
那是西風呼嘯的深秋,鎖龍鎮的天氣已經很冷。
小院裡三株棗樹的棗葉變黃凋零,落了滿院。
棗樹僅剩乾瘦如鐵釘的枝乾。
身穿灰布袍子的小小少年,默坐在台階上,麵皮皴了,眼睛下掛著未乾的淚痕;腳上是雙漏了破洞的破草鞋,很不保暖,因而腳趾都已經被凍傷磨破,輕微有些血跡。
少年心裡很難過,身上又冷又疼。
陸缺知道……
因為那正是十一歲時候的他,那時候娘親顏春疏剛剛去世。
最不願意碰觸傷疤被揭開,陸缺的心臟驟然收緊,疼得抿著嘴唇,伸著手想去撫摸灰袍少年皴裂的臉頰。
灰袍少年忽然揚起臉直視過來,用銳利如劍的目光盯著陸缺。
他道“當年過的很苦是不是?”
陸缺低了低頭,視線斜向灰袍少年的輕攥著的手。
那雙手要刨木板,要折柴火,要在鎖龍鎮寒冷的冬日裡漿洗衣物等等,時常被凍的紅腫,甚至崩開口子。
過的究竟如何,看手也知道了。
而那少年時候的寒冷苦難,一直影響到陸缺如今,讓他養成了總是虛握著拳頭的習慣。
陸缺輕語道“是。”
“你盼著這樣的日子早點到頭是不是?”
“是。”
“現在你有了很多很多銀子,也變得厲害了很多是不是?”
“是。”
“那何必還要過的那麼辛苦,當年的苦還沒有受夠嗎?你現在有白湛做後台,有柳離喜歡你,還有寧歸、祝百壽兩位大哥,就算是什麼都不去做,也能過的很好,為什麼還要這樣。”
原來,小時的苦難就是自己的心魔!
陸缺看著憤然質問的灰袍少年,輕輕擦了擦他臉頰淚痕,“娘親在我將要離開鎖龍鎮時回來看過。”
灰袍少年拗道“我問你的不是這些。”
“無所謂。”
“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