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拿起那幾頁書寫雪初五信息的桑皮紙,看了眼末尾形似“長耳”的墨痕符號,嘴角揚了揚,同時祭起一縷離火火苗,把桑皮紙焚為灰燼。
“師姐的信息,並非我主動收集。”
“好了好了,就當咱倆扯平!”雪初五幽幽地瞪了瞪陸缺。
“行,不說此事……剛才看魏寶恭此人,好像很有心機很有威望的模樣,大概會搞出來點什麼麻煩吧?”
“唉。”
………
魏寶恭和幾名師兄師弟師妹,很快把荒置四年的洞府打掃了出來,掩門閉戶,探討如何才能迎娶“白富美”。
不過不巧的是魏寶恭的師父正處於閉關之中。
石剛借了掌事令牌過去,也沒能將之請來,就缺少了一大助力。
……也不太打緊。
魏寶恭把陸缺視為頭號絆腳石,本著知己知彼的原則,先向眾人詢問了陸缺的基本、特長、嗜好等等,以此尋找擠兌陸缺的切入點。
一番細致的詢問過後,結果非常出人預料。
看似溫和的陸缺,卻好像無懈可擊。
不好鬥不賭錢不好飲酒不在意衣著,對於美色的熱衷也在正常範圍以下,守著個在絕世美女師傅,但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心思基本都用在修行練仙武上。
特殊的就兩個。
一是比尋常修士愛吃。
但品味低下,山豬吃不來細糠,喜愛食物無非大肉塊、白麵饅頭、烤紅薯、煮雞蛋等,對精致糕點則無興趣。
二是書信來往頻繁。
魏寶恭詢問出這些信息後,捏了杯酒在手裡,凝眸思量,久久沒有發聲。
此時。
他的洞府裡來了十位交情深的同門,一桌坐不下,就把兩張方形石桌拚在一起,圍桌坐著;顧近長特立獨行,抱著雙臂靠在了洞府門口。
大約一刻鐘後。
魏寶恭眼眸忽然亮起,“按照諸位所說的意思,陸缺的實力已經無限逼近築基中期水準,他之前隻是無所依的散修,這般年紀怎麼能有這麼強橫的實力?我猜他背後某些勢力做推手。”
顧近長接話道“魏師兄懷疑他是彆的勢力安插進來?”
沒有問題,往往最大的問題。
按常理來說陸缺才二十來歲年紀,正值人生中神采飛揚的階段,有了一份過人的實力,就應該張揚,應該去出風頭,在宗門的環境裡不必藏著掖著。
除非……
他是彆人勢力安插進來的諜子,不願引人矚目,刻意低調。
大夏五大宗門以及欽天監、鎮邪司,其實都會在彆的勢力中安插眼線諜子,以便於掌握修仙界的先機,這都是人儘皆知的秘密了。
魏寶恭往這方麵懷疑也有一定道理。
而竟他這麼引導,彆人不由都覺得陸缺不大對勁了。
性格老實的石剛撓了撓額頭,“魏師兄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有時候經過宗門郵驛幫陸師弟捎信,常常會有來自天淵劍宗和鎮邪司的,不過我覺得陸師弟為人真誠,不像是會當奸細的人。”
“你那點心眼兒,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呃……”
石剛從煉氣問道伊始,就收到魏寶恭頗多照顧,向來以魏寶恭馬首是瞻,雖然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但也不知道怎麼說,隻好摳摳鼻子,低頭喝酒。
李望自從解開了心結,就對陸缺沒有任何偏見,心裡也不希望兩人為男女之事鬥得頭破血流,看了看眾人,先端酒敬魏寶恭。
“咱們在坐的幾個人都受過魏寶恭的指導或幫忙,應該站魏師兄這邊兒。
“但我還想像說幾句心裡話,或許會不中聽的話……”
“一來陸師弟和雪師妹情投意合,就算找到陸師弟什麼紕漏,雪師妹的心思依舊還會在他身上。”
“二來陸師弟的為人我略有了解,低調隻是性情所致,不是誰的眼線。他還是有蘇長老親自帶著拜入宗門的,有問題,難道蘇長老會看不出來?”
魏寶恭冷眼橫了李望一眼,固執己見,說道“現在不單單是我跟他競爭的事了,還涉及到宗門利益,李師弟不能喝,少喝兩杯,彆胡說八道。”
“我……”
“自罰三杯!!”
當年李望跟著魏寶恭出去做宗門任務,和某修行世家的弟子吵嘴爭鬥,是魏寶恭拚著挨了一劍,才把救回來,這份恩情在,李望也不好執拗什麼。
喝酒。
場麵因此冷靜了一會兒。
一名年齡最長的長臉師兄,見冷了場,舉酒敬個圈,然後笑嗬嗬道“魏師弟說的沒錯,咱們這也是為宗門考慮,陸缺是否有不良企圖不好說,可莫須有呢?”
這位長臉師兄名叫秦會。
他和彆人不同,隻是因為快到了五十五歲,還沒有達到築基中期,即將被貶為雜役弟子,想巴結在望月穀頗有地位得魏寶恭,獲取修行資源破境,陷害陸缺的心思也就大了點。
秦會接著道“我有位同鄉就在宗門郵驛做事,讓他幫忙查查陸缺往來的信件,或許會有收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