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魯珀抬頭看了他一眼,為了讓某人平躺下來她隻好盤腿坐下,時不時翻閱一下自己的“筆記”。
“咳咳咳……有點咳,咳咳,而已……”淩等閒不知道該怎麼做,來烏薩斯以後他還真沒遇到過幾個嚴重感冒的病人,一般而言這都等自愈……
但他這情況自愈個呆毛,天性畏寒還在烏薩斯,得另外想辦法了。
“卡秋莎待會兒就過來,她有想過你會感冒,除開你救下的那個孩子感冒藥還剩了點。”德克薩斯聲音儘量放輕,她看得出來現在淩等閒有多難受。
“咳……馳雨咳咳……”
“她狩獵一般三天,你知道的。”
“好……”淩等閒感覺嗓子好癢,幾乎按耐不住咳嗽的欲望。
“吃點東西。”德克薩斯眉頭微皺,克製自己的情緒。
“咳咳……沒胃口……”
“給,pocky。”德克薩斯遞出一根pocky,淩等閒抬起病懨懨的眸子,兩人對視,他猶豫了一下,抬手接過那根食物,他不知道德克薩斯的心思,隻知道現在難受的不止他一個。
“咳……要不你出去走走唔……咳,免、免得傳染……”
“你希望我離遠點?”德克薩斯麵無表情。
“差不太多……我現在有點難受。”淩等閒閉上眼感到不安,睜開眼又想睡覺。
“……那我走了。”
“注意……咳咳……”
“嗯。”魯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旁的天藍色的小蛟安靜地蜷在淩等閒手邊。
對於這條長得長、又有鱗、還滑溜溜的生物德克薩斯並沒有大驚小怪,對淩等閒將其帶回來征求意見時也沒有反對,隻是選擇睡覺時換了一邊睡。
淩等閒感覺德克薩斯的話越來越少了,之前在冰原上是沒有必要,現在這種他隻能隔岸觀火無能為力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淩等閒心中的不安和憂慮也同樣炙烤著他,他在麵臨抉擇是否要去抵擋塞雷婭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無力,因為他有力可使,而眼下,魯珀女孩就在他身邊,威脅路遙不知,他無力可使。
尤其是看到她最為掙紮的時候,琥珀眸子幾乎化為一團火焰,在那天那個夜晚,狹小的空間裡,他不敢和魯珀耀眼的眸子對視。
“好好睡一覺吧……”
水波不興,夢境沉浮。他再次來到分岔路口,曠古的城市熔爐的轟鳴、縹緲的青山野馬的散聚,以及……一如既往的無聲搖曳的粉白花海。
他再次迷茫,他這一次,又該往哪裡去?
直覺告訴他,在很多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之前,絕對不能靠近那片花海。
但是那片花海……好像又變繁華了不少,給人的詭異感更加強烈了。
一個身影自花海間一閃而過,縹緲清鴻影。
淩等閒被煩躁感和恐懼洞穿了心臟。
“要進來坐坐嗎?主人?”花海中的黑紗人影再次浮現,淩等閒看不清她的樣貌,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惡劣。
“備了茶的呦,花海與魔王同往,也是人間一場盛景呢。”清鴻傾城一笑,對他憎惡的目光視若無睹,這也是露出目光的本人沒有留意到的。
“此間非人間,夢境也非仙家。”他冷冷開口,仿佛被納進了一個角色,一個他無比適應的角色。
“是嗎?仙家啊……可不是入仙家即是仙,而是有仙才稱‘仙家’啊。”
“怎麼?遙不可及的你,甘願自貶為仙?”他‘看見’自己踏出了一步,目光灼灼。
“不,不,不。”清鴻搖了搖頭,天眸煌煌,對峙片刻後認輸似的彆開目光,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不知什麼樣的有情之人才能抵抗那樣的禍害一眼,“我不是把那人還給你了嗎?要說這顆星球上誰能被稱為仙,那也隻有你身後此山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