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淵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叫她全名。
……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最多能讓丹葉覺得無趣。
幾個人的視線又回到了直播畫麵上。
直播中,那三個人已經離開了剛才的那個翻轉過來的房間。
“我們到了——這裡有座電梯,和大堂的一模一樣,乘坐它應該就能到目的地。”
黃泉抱著胳膊。
“但前方的憶域……似乎被嚴重扭曲了,各位,小心為好。”
黑天鵝皺了皺眉。
匹諾康尼的深層,這裡的憶域混亂不堪,到處充斥著暴戾。
星點點頭,抬手啟動了電梯。
“叮!”
電梯門打開,麵前顯露出完全陌生的空間。
“……看,我就說沒那麼簡單,這是哪?”
黑天鵝四處張望著。
走廊的儘頭,是一扇閃爍著紅光的大門。
看上去就寫著“此路不通”四個字。
“這個門也鎖上了嗎?”
黃泉皺皺眉。
對於她這種連認路都很困難的人來說,死路就是一種災難。
黑天鵝歎了口氣“這樣下去沒完沒了,還是讓我來吧。”
憶者合上雙眼,一種莫名的力量掃過整個房間。
“這片憶域……有點過於扭曲了,我得采用些不那麼優雅的手段,二位……請給我一點時間……”
黑天鵝閉著眼睛。
半晌,黑天鵝的聲音再次響起“嗯……有了,我能看見這片夢境的中心,還有家族的人……還有幾個身影在摸索著向前,看來你的朋友也不太順利呢……一個、兩個、三個……不對,三個?還有第三個人在尋找去大堂的路?等等……這是……”
黑天鵝揮手,麵前顯露出半透明的虛影。
星很容易的辨認出那道正朝著下方跑去的身影。
流螢?
她怎麼在這?
“是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姑娘?”
黑天鵝皺眉。
“流螢……她怎麼在這裡?”
“我不明白。”
黑天鵝搖了搖頭“但憶域中有熟悉的影子,和她給人的感覺很相似……她有什麼一定要深入夢境的理由?”
黑天鵝閉著眼,繼續感知著“她是在奔跑……不對,奔逃?她的身後似乎有什麼……不好,各位,我們得加速了。”
黑天鵝睜開眼睛,表情凝重。
淡紫色的力量從她手中湧出,彙聚成一麵殘缺的鏡子。
“情況緊急,我隻能破例用些手段,帶你們一同穿過憶域。”
“我從憶域中采擷了幾縷她的思緒,這能幫助你們對她建立印象,現在,牢牢抓住這些思緒,在腦海中把它們整理成型。”
星走上前,一點一點觸碰著。
我……不想放棄……
流螢的聲音響起。
鐘表匠的遺產……
流螢……也是為了鐘表匠的遺產而來?放棄什麼?
殘缺的鏡麵逐漸消失,鏡麵呈現出一個打開的大門。
鏡子逐漸消失,化作一條可以通過的長路。
“快走,穿過這裡。”
黑天鵝小跑過去。
三人一同穿過這條由記憶形成的長廊。
長廊中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
星聽到了流螢的聲音。
但是她聽不清楚,隻能辨認出這是流螢的聲音。
人們為何……
長廊閃爍出一陣藍光,一切褪去。
“小心!附近有危險的氣息。”
黃泉皺起眉頭。
黃泉對於危險的預感應該還是可以相信的。
星握緊了黑金色的棒球棍,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但是周圍一片平靜,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繼續向前走,星終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個銀色頭發的女孩背對著這邊。
流螢似乎是察覺到後麵有人到來,轉過頭,眸中閃爍著讓星陌生的凝重和敵視。
在看到星的一瞬間,那些情緒儘數消失,化作安心溫柔的笑容。
星驚喜的笑了,抬腳就衝了過去。
黑天鵝和黃泉對視了一眼。
但無人察覺。
——眾人頭頂,深紫色,宣告著死亡的迷霧湧起。
何物朝向死亡從迷霧中衝出,帶著一陣血腥的狂風,猛然劃過。
星被狂風刮得一陣趔趄,抬起頭的瞬間,瞳孔放大。
流螢如同一塊布,被裹挾著飛到半空。
無數雙猩紅的眸子閃爍著,充斥著嘲弄和殘忍。
流螢眼角閃爍著淚光,眸子中還存留著和星重逢的喜悅和笑意。
她眸中的情緒逐漸轉變。
遺憾,後悔,歉意。
但是唯獨沒有恐懼。
星看不懂。
下一秒。
“嗤!”
鋒銳的刀刃瞬間穿透了流螢纖弱的身軀。
星張大著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
淚水緩緩滴落,流螢隻說出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三個字。
利刃更進一步的貫穿了她的身體。
那女孩緩緩地合上了雙眸,再無笑顏。
她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何物朝向死亡甩了甩利刃,流螢像被折斷了架子的風箏,從空中摔落。
星扔掉棒球棍,大步衝上前,張開手,想將瘦弱的女孩摟在懷裡。
金色的光點亮起,女孩在接觸到她的一瞬間,化作一片水花。
星連碰都碰不到。
她用力的揮手,妄圖將水花也摟進懷裡,但終究是徒勞,那些東西從她指縫中溜走,未曾留給她挽留的機會。
星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死亡卻收斂了利刃,消失在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