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妻寵!
再加上顧青鬆他們打包回來的幾個菜,擺了滿滿一桌。
顧家都是極其好客之人,周氏更是不停提醒張子恒吃菜,一桌子人邊吃邊聊,甄彌兒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給顧庭之剝蝦。
而顧庭之,則時不時給二白投喂一口。二白是他新得的那隻一黑狗。
大家聽到這個名字時,還懵了好一會。這好好的小黑狗竟然叫二白,不過想到今天被他關在屋裡的一白,也就能理解了。
要說一白今日為何會被關在屋子裡沒能出來見客,還要從昨晚睡覺時說起。
一白不知道從何時練就了一身爬床的功夫,總是能沿著垂下來的中單或被衾爬上床,有時候睡在外麵的顧庭之安分,沒有亂踢被子的話,他就夠不著被衾,隻能四條小短腿攀著床腳的立柱往上爬。
城裡的床不是村裡那種土炕,這立柱也成了他爬床的輔助工具。好幾次甄彌兒醒來時,都發現一白縮在自己身上取暖。
她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說過,烏龜怕冷,而自己身上肉多,怪不得一白喜歡縮在她身上。
而今早,一向比甄彌兒晚起的顧庭之竟然比她先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白縮在她月匈口的位置探頭探腦,這還了得!這位置是他的!顧庭之當場就發了好大一通火,抓著一白就扔下了床,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還是甄彌兒被他驚醒,問清楚事由後,安慰了他好一陣,保證往後不讓一白上床挨到自己,他這才展露了笑顏。但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怕一白趁他們熟睡後又爬上來。便去了後院一陣胡亂翻找,將周氏關雞的籠子提進了屋裡,將一白關了進去。
可憐的一白今日隻能在雞籠這番小天地裡對著外麵的美食望洋興歎。
等張子恒走後,顧庭之大發慈悲地將二白往一白身上一扔,給它找了個伴,自己又跑去粘甄彌兒了。
考期隻剩下最後八天,這段時間周氏急的上了火,唇角上下都長了泡,顧青鬆去醫館給她開了幾服清火湯,一點用也沒有。
“阿彌,娘和你嫂子來收拾就好,你快陪庭之去房裡看書。”周氏覺得,就算三郎現在連字都認不全字了,但多看看總是好的,三郎之前那般愛看書,說不定看著看著就能想起來了。
甄彌兒看了眼幫她遞來撮箕的顧庭之,謹聽婆母的話,帶他回了房間。
兩人一推開門,就見角落的雞籠裡一黑一白兩隻活物扭打在了一起,二白占了能跳能跑的優勢,將一白踩在了腳下,還要張嘴去咬一白的腦袋。
一白直接將腦袋往殼裡一收,四條小短腿也跟著收進了殼裡,二白因為咬不著它,急的汪汪叫。可一白卻任它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氣得二白圍著它的龜殼來回繞圈,觀察著能下嘴的地方。
顧庭之在旁樂的不行,也不上前幫哪隻,任他們繼續對峙,自己去了耳房。
甄彌兒幫他找了一本策論,讓他認真看,自己則從屋裡拿來了一個針線框,坐在靠窗的小幾上給他做鞋子。
童生試分為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相公過幾天要參加的縣試又需連考五場,現在天氣雖然回溫了,可也隻是換了件薄一些的襖子,連日待在漏風的棚子裡,肯定還是會冷的,等這雙厚融靴做好,還需要再給他趕製一件夾襖,冷了可以加在裡麵。
甄彌兒極有耐心地穿針引線,一臉專注,嘴唇微勾,一臉溫柔,夕陽透過窗戶映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似一幅極美的仕女圖。
顧庭之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許久後,黑眸微動,竟似是被什麼控製住了心神,雙眼變得一空茫片呆滯。
就見他極其自然地從案幾下方抽出一張白紙,鋪在桌麵上。接著伸手拿過右上角的石墨,慢慢地在硯台裡研磨著。墨滿收手,做完這一切,他又是一陣恍惚,似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迷茫地盯著甄彌兒又看了好一會,腦袋一陣脹疼,痛得他彎腰俯在了案上。
甄彌兒聽到響動,轉頭看過去,看他神色痛苦,滿臉蒼白,嚇得趕緊扔掉手中的針線,朝他奔了過去。
“相公,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可顧庭之現在卻沒能顧及上她,大掌手握拳,用力砸著自己的腦袋,見緩解不了,直接用自己的腦門去撞案幾。
“相公!”
甄彌兒嘶聲大喊,將他摟進自己懷裡,抱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撞。
“相公,你怎麼了?是腦袋疼嗎?”
說完她又朝著耳窗的方向大喊“阿娘,你們快來!”
蘇荷花正在清掃院子,她剛剛好像隱約聽到了三弟妹的哭聲,不確定地走過去,還沒走近,就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大喊聲。
她一驚,扔掉手中的掃帚,朝廚房的方向大喊“娘!三弟出事了!”
眾人聽到呼喊聲,趕緊奔進了西廂房,顧青柏跑過去控製住了顧庭之還要砸自己腦袋的拳頭,而顧青鬆則轉身往外跑,去叫大夫。
周氏在旁邊看的直抹眼淚,她靠過去,用巾帕擦拭著顧庭之額頭上的細汗,哽咽道“不看了,不看了,三郎,我們不看書了好不好,童試什麼的就隨它去,咱們不考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眼見考期在即,三郎卻是意外頻頻,難道是老天給的暗示?不讓三郎參加科考?
顧青鬆一路往外狂奔時,竟然直接撞在了兩個年輕男子身上,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差點被他撞了個狗啃泥,年輕些的那位忙將他扶住,詢問道“王大夫,您沒事吧。”
王伯仁擺手,“無事。”
而顧青鬆現在才認出,這個年輕些的不是縣令家的公子是誰!當初林墨去過茅坪村,提走了皇帝蟹。
可現在他也顧不上對這位尊貴的客人恭敬有禮了,虎目圓瞪,看向王伯仁,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