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林父在堂屋裡陪顧青鬆說話,兩人抱著孩子去了林慧娘未出閣前的房間。
她這才詢問道“娘,上次我讓荷花給你帶的銀錢呢?”
“我收著啊,怎麼了?”
林慧娘長舒了一口氣,沒有被兄嫂拿走就好。
“家裡有銀子,您為何不用?留著做什麼呢!該吃吃該喝喝,彆省來省去的,虧了身子。”
林母並不在意,擺手道“沒事,爹娘都已經習慣了,那些銀子留著給貴根,貴銀貴寶他們長大了娶媳婦,他們爹娘這模樣靠不住。”
林慧娘聞言,心中有些堵,不由提高了聲音“娘,兄嫂他們拋下您和爹,自個去了城裡。您還管他們作甚,自己生的自己負責給他們娶妻,您操這麼遠的心作甚!”
林母見她生氣,忙改口“好好好,聽你的。”
林慧娘知道自家阿娘雖應著,但估計也不會照著來做。等她離開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算了,隨她吧,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沒這麼容易改變。
三天後,一輛從綠蘿村出發的馬車和三輛從插柳村出發的馬車在長雲鎮上碰了頭,一起往雲安縣的方向行駛。
與長雲鎮相隔了好幾個鎮的合江鎮,一處巷子口,幾個大娘正在涼亭裡納著鞋底,聊著彆人家的家長裡短。
突然,一個身著青布衣裳的大娘放下手中的活,朝對麵一身著褐色褂子的大娘詢問道“陳家的,我聽聞你家昌林又要成親了?”
那褐衣大娘聞言,‘呸’地一聲“什麼叫又要成親了?我兒從來就沒有成過親!”
“哈?那你之前那房兒媳婦和孫女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這把人家趕出了家門,轉眼就不承認了,也是夠絕的。
鎮上誰不在說,這陳家不地道,兒媳婦說趕走就趕走,連著孫女也一並不要了。
人家說虎毒不食子,這雖然不是兒子,但女兒也流了陳家的血啊。
陳家人如此狠心絕情,遲早得遭天譴。
陳母不以為意。
“她啊,無媒無聘的,頂多算個妾!留她在家裡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年,都算是便宜她了。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我兒媳,我家昌林要娶的媳婦,自然是要比她好上千百倍!”
其他幾位大娘互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眼底都是鄙夷。
剛剛那位最先問話的青衣大娘實在是看不下去,嗤笑道“陳家的,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陳母頭都不抬,接話道“知道什麼?”
“你家那個前兒媳,現在可是發達了。”
陳母手中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你那前兒媳的妹妹可了不得,嫁了我們雲安縣的解元顧庭之。”
“顧庭之?”旁邊的一位大娘驚訝,這縣城裡怕是沒人不知道顧庭之。
“嗯,大家都在說,這顧庭之可是狀元之才,這次進京趕考,或許真的會考一個狀元回來。”
陳母聞言,一臉不信。
那大娘見狀,撇嘴“你不信就算了,我侄子前日從長雲鎮插柳村省親回來說的,你那前兒媳不就是插柳村人士麼?人家現在可不在村裡了,舉家去了城裡,甄家那解元女婿將自己嶽父嶽母和妻姐全接去了雲安縣,又是買宅子又是安排活計的,好吃好喝供著勒。”
說完,她見陳母臉色越來越難看,說的越發開心“前幾日,這顧解元的二哥帶了媳婦回村,把媳婦的娘家人全接去了縣城裡,那麼大一家子,說接就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