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秦考慮到他的心情，沒勸阻他，紀離一想到周拂柳這個時候離開宗門，反而心底輕鬆起來。
他正好趁這個時候，查查搗藥峰。
穆真一句“瞳鴛秘境已經不在了”卡在了喉嚨口，望著天邊，搖了搖頭。
罷了，他親自看一眼，也就死心了。
今朝跟在青荷身邊往回走，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師尊，我要去芸生殿看一眼，你和大白先回問淩峰吧！”
“她去了趟秘境回來，怎麼變得奇奇怪怪的？”青荷看著今朝輕快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忍不住腹誹，她去芸生殿做什麼？
大白“嗷”了一聲，當然青荷是沒聽懂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嫌棄，“你怎麼去了趟秘境，什麼都沒撈著？”
去的時候是這個樣，回來的時候還是這個樣，真是沒出息。
“嗷！”大白抗議。
芸生殿坐落在崇阿山的西麵山峰，萬芸峰上，除了為新生弟子立命牌的時候，平日裡鮮少有人來。
打掃芸生殿的弟子，早晚各來一次，順便會檢查一下命牌是否有破碎的，及時上報。
現在是午時，芸生殿內無人，寂靜得任何細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今朝是第一次來芸生殿，大殿內柱，是由許多根紅木支撐著，紅柱有兩人合抱那般粗，一看就十分結實。
正殿掛著一副很高大的畫，畫軸看不出來用的什麼材質，泛著古樸的光。
今朝仰頭看畫中人，那是一個身形消瘦如竹，仙風邈邈的白胡子老仙人，在山崖邊迎風而立，好似隨時都要飄走。
畫卷題詩，“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
這應該就是明心宗的祖師爺了。
今朝打量完畫卷，繞到殿後，背麵是一排排發著柔和光澤的白玉牌，呈階梯式布置。
入門越晚，命牌擺放的位置就越靠後。
她和林紫茵是最晚入門的弟子，命牌擺放的位置，自然也靠後，今朝直接從最後一排倒著開始找。
月棲、夏霧……藍景堯、白遠君、今朝，林紫茵！
找到了。
今朝小臉上浮起喜色，她仔細對照自己和林紫茵的命牌，自己的命牌握著有些溫暖，裡麵靈光閃動得很活躍。
而林紫茵的命牌，從中間裂開一條口子，徹底暗淡無光，她留在裡麵的一縷魂念，也早就散了。
看來林紫茵真的是死了。
今朝心底壓著的巨石鬆開，卻又覺得，林紫茵死得太容易了，總有點不敢相信的感覺。
但以霧之淵的危險，林紫茵死在那裡，也合情合理。
她都親眼見到林紫茵破碎的命牌了，不會有錯的。
今朝這樣想著，就沒再多糾結，捏著自己的命牌想放回去，輕輕擱置之際，她手頭上的動作卻忽然停住，盯著命牌，若有所思。
林紫茵的命牌破碎後沒有收走，那金小寶和柳知興的呢？
她一度懷疑朱蠻的死沒有表麵那麼簡單，柳知興給出的證據，全部指向金小寶，推動朱蠻一事迅速結案。
而在這件事情結束後，柳知興就自請離宗了，她怎麼都打探不到柳知興的下落，更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