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氣息在他的地聽術下被發覺,並且在快速移向自己藏身所在的水房!
全力屏氣斂息,在來人抵達之前,小心翼翼爬在原先的觀查口上一動不動。
果然轉眼功夫,前一晚夜襲崔府的白發老者出現在了水房裡!
這是第一次,李淼將對方看個清清楚楚。
須發皆白,連手也是白的,一張臉卻是焦黃,黃的似連眼睛都被染了。兩唇很短,竟遮不住嘴裡黃黑的牙齒,顴骨高聳,一雙吊死眼……。總之,死氣多過活氣,像僵屍更比像人。
“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將星鐵融化!”
“回……,回老爺,這星鐵小的們從來就沒化成功過,實在是無能為力。”
白老人聞聲露齒一笑
“方法我之前已經告訴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用罷了!”
“老爺,莫拿小的們開玩笑,小的們受不起。”
“你們這些豬狗一樣的東西,也配老爺我和你們開玩笑?”
說著,老人長手一招,火工其中一名徒弟就被他拿在手裡,鐵爪緊緊鎖住那人的脖子,那人竟連哼都哼不出一聲。轉眼功夫,為不能呼吸,首臉就憋的和血一樣紅!
“看好了,取心血,下刀要正,收刀要快。”
說時,老人手一揚,將那弟子吊起,右手入懷,取出一柄雪片似的匕首。先一劃,再一挑,手裡年青人的活心竟從胸膛裡跳了出來。
老人再隨手一掐,便將那失了心的火工徒弟就手掐死。死時年青人甚至還發出耗子似的尖叫,一條人命就此了賬。
“看什麼?還不給我拉風箱!”
火工與其弟子聞聲,這才醒覺,可兩人哪曾見過這個?都軟了腳,無論如何也站不起身。
還是做師父的見過些世麵,膽大些。一狠心,將火膛裡的一口燙紅的鐵鉗抽了出來,抽手在自己和徒弟的手背上都燎了一記。
吃痛後,果然兩人精神一振,也顧不得害怕,都跑向前,拚了命地拉起風箱下。在巨大的恐懼之下,兩人拉起的爐火,竟比之前三人同造還要勝上三分!
“不錯!總算沒有笨到家,算是可造之材!”
說著話,老人將手裡的人心一擠,瞬時一腔心血飆出,灑在火膛那枚生鐵上。火焰在血水的灌注下,竟於瞬息變了金色。
可房頂的李淼耳邊卻傳來一道淒厲的悲鳴,他甚至能夠在聽力可視下,看見一抹剛剛慘死的年青人魂魄在火海裡燒為灰燼的殘像!
“他麼的,這老小子還是人嗎?竟然還有這樣煉鐵的!”
就在李淼咒罵之際,那半時不見變化的生鐵,忽然升起熠熠星光,華彩變幻,暗藏七色。
白老人見火候正好,急忙將背後美人手解下,往火膛裡一合。
即時一個蓬頭垢麵的女鬼,哭叫著將一隻鬼手伸儘了爐膛裡,嚇的拉風箱的火工師徒魂飛魄散,掉了風箱,抱在一起驢喊馬叫!
等星光散儘,女鬼消失無蹤,隻有那缺了一枚尾指的美人手恢複如初,依如原先一樣的白嫩,隻在伸動時,指尖多了一線七彩!
白老人將手拿在眼下,左看右看,查驗無誤後,很是滿意,一麵舔著掌上的人血,一麵放聲大笑!
其聲如夜梟,震的房頂上的李淼隻能捂住雙耳。
胸膛裡的熱血,卻似燒滾了一樣,恨不能挖開來,浸在冬天的冰水裡,才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