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說不出什麼感覺,她不喜歡這樣,現在的氛圍並不算好,甚至有些糟糕,這樣的氛圍,不適合親吻。
她這麼想著,終於硬下心腸,推開他。
意料之外,傅瑾珩鬆開了她,眉眼益發平淡。
他冰涼的指尖從餘歡的臉上移開,隻是下一刻,拿起了一旁的手鐲。
餘歡突然感知到了他想要做什麼。
“傅瑾珩,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傅瑾珩已經將手裡的手鐲扔了出去。
望居的四樓,外麵的天色濃沉。
餘歡終於生氣了。
“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傅瑾珩,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餘歡有些惱怒“我不喜歡你不經過我的允許處置我的東西,趙北硯這個禮物就算有不妥,你也應該告訴我,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把它扔掉。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寬容的人。”
似是一段冗長的沉默,傅瑾珩墨色的瞳仁益發冰冷,他的笑容嘲諷,低聲道“寬容?餘歡,你怎麼會覺得我寬容?”
餘歡真的不能理解他在發什麼瘋,兩個人的情緒都不算好。
如果餘歡此時冷靜下來,看看眼前這個男人。她就會發現,他的手在發抖,眼底的光淩亂,整個人的情緒並不對。
可是她沒有注意。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外麵走去了。
傅瑾珩看著她離開,既沒有開口阻止,也沒有試圖阻止。他隻是這麼冷靜地看著她,就好像,剛剛做出一係列偏激事情的人,並非自己。
這個世道真的很狗血,餘歡剛剛下樓,走到了花園裡,就開始下雨了。
餘歡在心裡罵了一句臟話,傅瑾珩喜靜,這個時間點,望居的傭人管家幾乎都已經去了偏樓。
餘歡沒有在玄關處找到傘,想到這麼大一個望居,竟然連一把傘都沒有,餘歡更生氣了。
其實這些年,餘歡一直都心緒平淡甚至顯得厭世,這一次的生氣,倒是一種久違的情緒。
似乎是為了爭一口氣,又或者想要樓上的人先低頭,餘歡到底還是衝進了雨夜,摸黑找著手鐲。
許多年以後,餘歡回憶起這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她不得不承認,那天衝進雨裡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希望傅瑾珩能夠拉住她,對她說“餘歡,我們不要吵架。”
趙北硯送的那個手鐲固然很重要,可是並沒有重要到讓餘歡在天氣不算溫暖的時節,不顧一切地在雨裡摩挲尋找。
是賭氣,真的是賭氣。
可是那個時候,驕傲又敏感的餘歡,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在賭氣呢
傅瑾珩在四樓,一瞬不瞬地看著樓下那個模糊的小點。
餘歡打著手電筒,成了黑黢黢的夜色中,唯一的一個小光點。周遭黑暗,隻有她明亮。
傅瑾珩從口袋裡拿出了藥片,他的指尖顫抖,眼神黑沉。
服藥完畢,他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表情平靜,隻能從緊繃的下頜線看出一絲絲端倪。沒過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眸中的顏色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