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她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耽於深愛的時候。
司徒淮原本就愛了傅瑾珩很多年,更不要說那樣的年紀,這份感情濃烈到讓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那是他們闊彆多年的第一次見麵,是一次宴會。
宴會進行一半之後,司徒淮潛入了休息室,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傅瑾珩。
那個時候是下午,陽光熱烈,少年沐浴在陽光裡,睡顏漂亮的可以入畫。他的身側是一瓶開得正好的雛菊,放在玻璃桌上,顏色動人。
她其實很早的時候就想走近他了,早在他一個人站在高台之上,聚光燈落在他的身上,他煢孑一身,美好漂亮得叫人覺得驚心動魄之際,她就想走向他了。
那個高處看起來很冷,她想走向他,握住他的手,讓他的臉上有一絲絲,哪怕隻是一點點的笑意。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他,隻覺得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上。
心跳聲好快,快得她自己都覺得不受控製。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她終於靠近了那張正在沉睡的麵容。
司徒淮後來回想起這一天,還是詫異於自己當時的勇氣。
她竟然試圖親吻傅瑾珩的側臉。
可是睡夢中的傅瑾珩,依舊還是帶著警惕。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醒來,推開自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肅殺。
司徒淮隻覺得一陣重力,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後仰,手不小心揮倒了桌上的花瓶,之後便摔倒在了地上。
花瓶在她的手邊摔碎,一地的玻璃碎片,弄傷了她的手臂。
而傅瑾珩的眸光睥睨,語氣冷冰冰的“你是誰?”
司徒淮隻覺得他說話的樣子好看,以至於第一時間,她感覺到的不是痛楚和憤怒,而是緊張“憶深哥哥,我是淮淮。”
傅瑾珩的眸光,似乎有一瞬間恍惚。他的唇形微動,司徒淮沒有聽見聲音,但是能看得出,那口型,分明就是“淮淮”二字。
之後,似乎是要印證她的猜想。傅瑾珩蹲下身,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他問她“痛不痛?”語氣極其溫柔。
她害羞又激動地搖了搖頭,滿滿的羞怯緊張。
“不痛”
“這個花瓶不是很大,砸下來的時候,不是特彆痛。”她傻兮兮地解釋,生怕他多想。
而傅瑾珩的神情認真,他細細摩挲她手腕上的傷疤,緩緩道“以前你和我說,你喜歡養花,現在還喜歡嗎?”
司徒淮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喜歡花了,可是她生怕傅瑾珩不開心,連忙點頭,說“喜歡的。”
而傅瑾珩的唇角,微微漾開一抹笑意。
他笑起來的樣子極其耐看,就好像初春消融的冰雪,乾淨至一塵不染。
他說“我答應你的,以後送你很多花。”
這件事,司徒淮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這是她一個人的心事,小心翼翼,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