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鋼印?”
方白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可剛剛浮現就搖了搖頭。
“我需要的不是思維鋼印,至少不叫做思維鋼印。
鋼印是強製性的,是不可撼動的,是不可修改的。
這.不行。”
“這世界之大,再漫長時光當中惟一的不變就是變化。”
“變化是貫穿始終的,是永恒的。
唯一的區彆就是在有些時間段變化的速度較慢,有些時間段日新月異。
但再慢的變化在日積月累之下也會非常龐大,令山河改易。
如果以一個不變的思維鋼印去應對無數年來始終貫穿的變化。
那可能百年間,又或者我的眼光高,勉強維持到千年間,這百千年間文明在無內耗的情況下將全部智慧、力量都用在發展上麵,儘量不浪費一絲力量。
可千年之後,這思維鋼印必定會變得不合時宜,必定會與時代發生一種種碰撞。
發展減緩、效率降低是小,但這必然會迎來毀滅。
老舊的、破舊的、死板的必定會在新時代的浪潮當中被狠狠拍碎,僅僅是留下一些殘骸遺跡彰顯著其存在。”
方白微微沉默。
他不行看到自己的文明在發展到極致,製造無數財富之後轟然毀滅,化作宇宙中一文明留下的殘骸遺跡,被彆人探險、挖掘,最後成為博物館的一部分。
起於思維鋼印,滅於思維鋼印。
除非是.
“設立一個專門的機構,根據時代浪潮的變化,定期對思維鋼印進行修改?”
方白想了想就微微搖頭。
“沒有完美的製度,也沒有完美的機構。
先不說思維鋼印留下修改後門可能產生的隱患問題。
就說這個機構本身能正常維持多久?能不能每次精準的把握到時代的變化對其進行精細的修改?
位置過高,那就必定容易反應遲緩。
位置過低,眼光又不夠長遠,更何況這麼重大的事情必定會造成程序的複雜化。
此外,修改思維鋼印,這得多大的權利、牽扯到多大的利益啊,稍微動一動可能就是一個勢力的覆滅。
比如禁絕娛樂,那以娛樂產業為支柱的勢力就會瞬間覆滅。
比如提倡旅遊,那旅遊巨頭就會迎來巨大利好。
如果主戰派在思維鋼印當中加強戰意,那必然連年征戰。
要是保守派在其中添上幾分謹慎,那搞不好就會永遠閉門不出。
這個機構的成員必然會腐朽,活人就會腐朽,就會變化。
當腐朽的足夠多了,這個思維鋼印修改器就會變成彆人手中的大玩具,遙控器。
在背後操控著整個人類文明。
最後翻越文明曆史找這個罪魁禍首,一看,倆字。
方白。”
方白微微搖頭,如果能利於文明,遺臭萬年也就算了,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要是實打實乾了壞事遺臭萬年.丟不起這人。
“不能是思維鋼印,就算是思維鋼印也不能過於具體。
最好就是樹立一個目標。
比如,為人類文明的發展矢誌不渝的努力奮鬥。
再而搭建一個框架,杜絕內耗之類的。”
“然後再以這個目標、這個框架去侵染對文明具備認同感的人們。
形成一個積極向上而又沒有儘量減少內耗的文明環境。”
方白剛剛想到這點,隨即自己又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文字性,落成文字的東西都是不完美的、都是不完整的,都是容易被曲解的。
在實際朝著過程中也是非常容易產生偏差的。
所以.不行!”
“最好是某一類的精神侵染”
“也不能是活人,活人就有變化,活人就會腐朽,屠龍的少年終究成龍.”
思索之中,方白腦海中忽然迸發出一絲靈光。
“文字不行,精神可以。”
“活人不行,死人可以!”
方白眼睛瞬間就亮了,思維順著靈感快速延伸。
“什麼人不會變?已經被蓋棺定論的死人不會!
活人的精神不行,但死人可以。”
“現在還在發展的精神不行,但我們國家數千年傳承下來的精神可以!
這也是已然發生的,隻要從中截取一段。
霸秦、強漢、盛唐,哪個不行?從中截取一段不就是一個“死人”,不就是可以蓋棺定論了嗎?
鮮活的死人精神!”
“當然,文明總是越來越先進的,所謂霸秦、強漢、盛唐很多都是距離產生美。
他們時代孕育出來的精神並非就是完美無瑕、並非就是毫無弊端。
不,有,必定有,而且必定很多!這是時代的局限性!
但沒關係,距離產生美,他們已然被神化。
那一個個繁榮到極致,如火如荼、萬國來朝之下所孕育出來的時代精神。
我不需要他們的原本,我就是需要被美化的他們。
我就是需要所有人心目中想看到的那個霸秦、強漢、盛唐。
截取這一部分,時光自然而然已經將其弊端打磨,神化自然而然將其糟粕摒除。
一道道流程下來,他們便就是趨近於完美的。
這一份以文明、時光熔煉出來的精神,我想足矣。”
“這一份是精神,此外還有人”
“活人不要,腐朽的死人也不要,隻要那些人在壯年就已經犧牲的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