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故事就是這樣。”
灰背隼得意地展開翅膀,仿佛真的在期待麵前人誇獎自己似的,但誰都知道,他隻是單純的犯賤而已。
羅貝爾理所當然無視了他的摸頭邀請。
“是嗎……想不到小小一座倫根菲爾德居然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管多少次看見這種事,我都覺得人類實在太哈人了。”化身為鷹隼的白袍人一副滲人的樣子,“這叫什麼,畸形的愛?哈人,沒準這就是所謂的【原罪】吧。”
“所以他的侍女呢?安全離開了嗎?”
“已經死了,先奸後殺呢,說不定被拋在哪條路溝裡了——我就說,這年頭女人一個人在外千萬不能露財。”
灰背隼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需要我替你找一找屍體嗎?說不定還熱著呢。”
羅貝爾的喉嚨開始發乾,胃裡的酸液不受控製的上湧。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聽了一個這樣的故事睡美人睡眠後,身體被後來的探險家玷汙,當王子曆經千難萬險抵達目的地時,隻剩一具長出蛆蟲惡臭熏天的屍體。
“為什麼不去救她?你明明都看到了!”羅貝爾忍不住痛罵他,“沒人性的畜生,真該讓路西菲爾把你殺了了事!”
“嘿,不至於吧,隻是一條性命而已,而且我隻是沒救,又不是我殺的。”灰背隼一鳥臉的無辜,“這個世界上每天發生著成千上萬起這樣的悲劇,你的軍隊奸淫擄掠釀造的悲劇何止萬千,現在卻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我?什麼道理?”
“那是因為我沒看到!該死,我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違反軍紀的士兵!”羅貝爾咆哮道,“連發生的眼前的悲劇都不阻止,談何守衛人間了?!你他媽了個巴……”
“羅貝爾!”
伊莎貝爾的喊聲從背後響起。
“行李都搬完啦,我們今晚吃什麼?”
“餓了嗎,那我們一會兒去找家館子吧。”
“好!”
伊莎貝爾歡呼雀躍的聲音傳了回來。
臨走前,羅貝爾惡狠狠地剜了灰背隼一眼,眼神之狠厲就像是要把它的鳥心肝挖出來曬一曬洗一洗。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必須出手相助,我命令你這麼做。”他一字一地說道,“做不到,就不要回來見過,要麼就一個字也不許說出來惡心我。”
“是是是,哎……”灰背隼舉起翅膀敬了個禮,“你這口吻聽著倒是當慣了領導,算了,說得好像我能拒絕你的命令似的。”
“馬上給我拿幾瓶子新鮮的嗎哪,貝貝餓了很久很久了。”羅貝爾冷冰冰地命令道,“還有,之前你拿走的那個大衛王的戒指,就算他壞了也還給我。”
灰背隼大驚“你真是蹬鼻子上臉啊!好吧,還有,那不是大衛的戒指,是所羅門的。那裡麵封印著大魔鬼阿斯蒙蒂斯,卻被你喂給貝貝吃掉了!”
“阿斯蒙蒂斯?”
羅貝爾想起許多年前的一件瑣事,他試射弓箭的時候無意間觸動了戒指,剛剛召喚出半個腦袋的魔鬼被他一箭射回了異次元,最後落得個被貝貝吞噬的悲慘結局。
這麼說來,他算不算是“魔鬼的終結者”了?
“總之,明天之內,我要見到你和所有這些補給。”
他揮手讓伊莎貝爾他們先走,扭頭說道“這場血色晚宴,我赴定了,倒是瞧瞧他們想乾什麼?”
“你不是不想惹是生非嗎?”
“來都來了。”他呲牙笑道。
“哎,所以說人類喲。”灰背隼搖頭嗚呼哀哉的歎息,展翅飛走。
倫根費爾德是一座小城堡,規模僅能容納三百多名士兵居住。城堡矗立在一片靜謐的山穀中,周圍環繞著鬱鬱蔥蔥的森林和流淌不息的溪流,一座純粹的中世紀軍事要塞,曾經見證無數的戰爭與和平。
這座城堡建立於神聖羅馬韋爾夫王朝時期,距今約兩百多年。在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蒙古帝國西征,奧托四世皇帝放寬了對低級貴族建造城堡的限製。於是,倫根費爾德城堡應運而生,成為了當地騎士與領民的庇護所。
城堡依山而建,稀少的四百餘戶領民呈半月形,在城堡到河流之間灘塗地帶生活。居民過著簡單而樸素的生活,依靠淳樸農業和捕魚業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