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的錢不多,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彆他明白,隻得鬱悶地喝著味道糟糕的老酒。
他們坐在旅店一樓的餐廳享用粗糙的晚餐時,另一夥人來曆不明的人走進旅館。
看裝束,那些人似乎是紐倫堡市政廳的官員,為首的男人在詢問了旅店老板幾句話後,拿起一包沉甸甸的稅金滿意離去,留下其他人坐在附近聊天休息。
老板站在櫃台後唉聲歎氣。
“老板。”眼睛敏銳的卡特羅恩總感覺那包稅金有點多的過分,“怎麼紐倫堡的地稅變得這樣高,我記得,我十年前陪老團長來這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哎,彆提了。”老板搖頭歎息,因一行客人到來的喜悅一掃而空。
“這樣子已經持續了六七年,自從我們紐倫堡的公教會被趕出了城區,這座城市徹底成了那些家夥的天下,日子不僅沒變好,反倒越過越差,稅率也越來越高,城東的流浪漢和乞丐都被關進了監獄,也沒人願意救濟剩下的窮漢,以前教會還在的日子不是這樣的。”
羅貝爾打岔道“可我看,聖洛倫茲大教堂還在正常運作,那麼宏偉的神殿,肯定是位優秀的哥特主義建築師設計的吧。”
老板嘿然一笑“教堂在,有什麼用?能留在裡麵的家夥隻有市政廳的走狗,隻會幫著當官的欺負我們,當年和市政廳分庭抗禮的公教會都被趕到山裡的修道院去了。托那個皇帝陛下的福,我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甜’了。”
巴塞爾公議之後,羅馬教廷被剝奪了任免德意誌地區主教的權力,也失去了為帝國皇帝加冕的壟斷權,教廷的勢力堪稱半退出了德意誌地區。
“老板,你這話說的不妥當吧?”
方才留下休息的市政官員嬉笑著挖苦道“以前,分明是你們這些老百姓求著讓我們把那些無惡不作的神父趕走,現在一切如願以償,你可彆汙蔑我們呐。”
“哎……”
聽到他們的說話,老板認命般地歎了口氣,自知理虧,不再同羅貝爾他們抱怨,走到後廚默默刷著碗叉。
“老蓋,這就是你跟我提過的,權力被壟斷的後果吧?”
羅貝爾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扭過頭,用滿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大聲說道。
伊莎貝爾無奈地捂住臉。
他又控製不住那顆搞事的心了。
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上的主教,她真的追了這種人幾年嗎?
“一邊罵著教會哄騙大眾,一邊對人民被忽視的需求熟視無睹,說得就是這些官僚啊。高高在上,不願給窮人搭棚施粥,教會做了又被指責非法集會。屢禁不止的原因是需求仍在,他們卻不考慮人民的需要,隻在乎統治的穩定。一刀切地隔絕欲望,把苦難說成理所應當,先是承諾建立一個美好的國度,隨後心安理得地趴在民眾身上吸血,用棍棒和刀劍維護秩序——教廷踩過的坑一個不少地跟上踩,修道士的善良倒被棄之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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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家夥淪為‘教會’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快呀,長出了角的羚羊用蹄子模仿書寫人類的文字,權力不受製衡,就會被錯誤的獨裁者掌控。人間的天國無法建成,人們願意相信這世上有一個比這兒更美好的天地又有什麼稀奇呢?信仰生長的土壤就在腳下,有的人親手給這片土地‘施肥澆水’,卻不允許草木生長,今天摘除一個公教會,明天長出一個母教會。隻會一味指責宗教愚昧的家夥,可能實際上是比虛無縹緲的神明更可怕的人類——
老蓋啊,法羅殺了你,你會責怪朱斯提提亞[1]沒有給你早安提醒嗎?”
蓋裡烏斯捶桌大笑,左手差點把桌上的酒杯掃到地上。
“哎,你小子說什麼呢!”
他的話毫無疑問地激怒了坐在另一邊的幾人,平日裡習慣了飛揚跋扈的官員怎麼可能忍受一個陌生人的指桑罵槐。
每名政廳的外派官都有一柄護身的佩劍,官員們拔出武器,麵色不善地盯著他們。
卡特羅恩毫不示弱,將巨劍“嘭”地一聲砸在桌上,老舊的木桌刹那間就被砸出一道裂紋,看得不遠處的老板膽顫心驚。
他很想提醒眾人一句,“打架請到外麵打,不要砸壞桌椅鍋碗”,但又怕受到波及,害怕地躲在櫃台後縮成一團,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因貪財而招待這群一看知道就不是善茬的旅客了。
“他的意思是,強者就是要羞辱弱者,惹啊!”
蓋裡烏斯突然跳了起來,用一個誇張的表情鎮住全場。
“卡特,給我上啊,打斷他們的腿!”
話音剛落,官員們眼前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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