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夫人,皇後,老婆,媳婦兒,我的老腰受不了了,你讓我歇歇啊——”
弗雷德裡克三世·馮·哈布斯堡陛下,優柔寡斷,即便在妻子的床上裡,也是位被動的人。
魯法斯伯爵如羅貝爾所願的那樣,在翌日上午帶領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侍從“逃亡”至杜伊斯堡城門前。駐守城堡的科隆軍中尚有熟悉魯法斯的數名領主,他們認出了衣衫襤褸的老友,急忙令人開門將一行人迎入,不曾想,他們擅自開門的舉動卻引起了葉戈爾男爵的雷霆震怒。
雖然葉戈爾隻是一介男爵,但他深受大主教信賴,在軍方內部可謂說一不二。他無視一些溫和將領的求情,將位私自開門的貴族與遲遲才歸來的魯法斯一道被監禁在城堡地牢深處,待戰後再從重發落。
按照教區世俗領主的低下地位,所謂從重發落,就是指“沒收領地,驅逐出境”。對重視家名與封邑傳承的歐洲貴族而言,簡直比戰死沙場還要難受。從那一日起,地牢裡被關進了越來越多違反他意誌的科隆貴族,陰濕的牢獄鐵柵欄間充斥著對葉戈爾家族女性直係親屬的詛咒與辱罵。
而引發這一係列地震的魯法斯,被單獨關在一間窄小的牢房,每天隻最低限度的飲水和食物,冷眼旁觀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時而有意無意地跟獄卒講出一些自己在流亡那一夜得知的小道消息,譬如來襲的敵人已經席卷科隆本土,占據了不少隨軍而來的貴族們的領地與家鄉。散播謠言,在獄中繼續履行羅貝爾交付的任務,以及注視葉戈爾臨滅亡前最後的瘋狂。
1454年3月1日,因為遲遲等不來魯法斯的回信,也不見科隆軍隊有進一步動作。蓋裡烏斯決定不再等待,他派遣法羅統領一支備隊主動向克雷菲爾德南部進發,繞過門興格拉德巴赫市的賴特城堡,直取更南方的貝德堡領地。
在放虎歸山之前,為以防萬一,羅貝爾要求魯法斯伯爵簽下了動員貝德堡領內的許可狀。以及一份承諾脫離科隆教區,轉為帝國直屬伯國的獨立文書。借助這份狀書之威,哪怕不能立即說服貝德堡的領主們轉而支持己方,至少能維持他們中立的現狀。而隻要貝德堡的領主不橫加乾涉,一水之隔的曼海姆萊茵郡守軍便難以憑一己之力阻礙奧軍進軍,自杜伊斯堡通往科隆的康莊大道就此敞開。
3月2日,經曆一日有驚無險的敵境行軍後,法羅的偏師南下三十英裡,悍然攻入科隆城北部的衛星城堡,當日便占領了城市的一小部分。
科隆教區的本部由廣泛的房屋建築群與局部上少量小型堡壘組成。就如羅馬的聖天使堡,科隆教會也擁有自己的軍事要塞。
但神殿要塞遠遠不足以覆蓋整座城市,尤其在當下軍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躲藏在少數幾個要塞內的科隆守軍隻得暫避其鋒芒,放任奧軍在北部劫掠一番後從容撤退。
敵軍在境內肆虐的消息不久後便傳到了杜伊斯堡。
當日,法羅蓄意燒毀了城北的一片貴族莊園,從中抓獲了十幾個沒來得及逃難的農奴和領主家眷,其中一些腿腳不利索的老人稚童被他放走,剩下的則被他一路裹挾帶回了杜伊斯堡,驅趕入城,將科隆遭到敵人肆虐的消息帶進了城堡。
首都受襲的情報或許極大動搖了城堡守軍堅守的決心,3月4日,距離奧軍包圍杜伊斯堡過去了8天。潛伏在城堡附近的密探終於探查到城堡守軍的異常調動,一支探路性質的小分隊被送出了城堡。
對如何處置這支部隊,將領再次分成兩批意見。朱利奧主張放長線釣大魚,圍三缺一,消磨敵人的堅守意誌,逐步蠶食逃離的敵軍。
羅貝爾聞言萬分欣慰,當年宣稱要靠騎士單挑擊敗奧地利人的大笨蛋,如今也成了經驗豐富的老將。
而雅各布居然少見地與好友唱了反調。
他主張殲滅所有嘗試離開的科隆部隊,一隻螞蚱,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包圍圈。以此固化加深敵人的認知,讓敵方主將斷定奧軍目標在於科隆的本土——烈火烹油,逼他急眼。
眾所周知,人越急眼,破綻越大;破綻越大,人越害怕;所以人越急眼,人越害怕。
此計或可一舉勾出殘餘科隆軍,畢其功於一役,實現法羅的戰役構想。假如羅貝爾隻有15歲,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安科納小將,他一定會采取朱利奧穩妥的意見。
但他長大了,比年幼的自己更加激進了。
“朱利奧的答案無可挑剔。”
維也納的野獸騎士驕傲地挺起胸膛,揚眉吐氣。
“所以,我要采取雅各布的計劃。”
安科納的窩囊廢瞪大眼睛,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
“為啥啊?!”
“很簡單。”羅貝爾攥緊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過,就在杜伊斯堡,我要把他們全、都、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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