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宗!
“騎兵”與“會騎馬的士兵”之間的巨大鴻溝,比起戰馬與馱馬之間的區彆隻大不小。
馬戰與步戰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騎兵在操控馬匹之餘,需要用武器或劈砍或戳刺,殺死遠低於自己水平麵的敵人,依靠慣性與高低差予以打擊。騎兵,尤其輕騎兵的大忌是被牽製進入肉搏戰。
一旦被敵人重重包圍,人高馬大將不再是優勢,反而成為活靶子。因而騎兵首倡靈動,要麼奔騰襲擾,要麼衝垮敵人陣線。
步兵作戰重在結陣互保。茫茫多的敵人與戰友,彼此間混戰在一起,既要分辨敵我,又要保護自己,還要擊殺敵人,武藝再高強的戰士也難以在這般境地下長時間存活。
以優秀的陣型保證士兵隻有前方麵對敵人,後方有戰友支持,儘可能減少需要個體士兵思考的情況,最好隻要閉著眼睛往前戳戳戳就能打贏。
在士兵訓練度不足的情況下,刻板執行僵硬的計劃好過大肆變動陣型,垃圾的計劃拚命執行也有奇效,天才的設想胡亂變陣定然潰散。
大約三小時後,羅貝爾按時來到城門口,拿出格熱戈日借給他的主教權杖,接受了這支小規模騎兵隊的效忠儀式。
毫無疑問,士兵們對於接受一個十四歲少年的領導頗有微詞,這一點,格熱戈日愛莫能助,唯有羅貝爾打出亮眼的成績才能震服他們。
羅貝爾仍然穿著那身原本為陪葬特製的金絲黑袍,外麵披著一件羊絨大衣,馬鞍的掛鉤上掛著從軍械庫討來的手弩和長劍。
他沒有像其他士兵一樣穿著幾十公斤重的鐵鎧,隻在黑袍內穿了一層薄薄的皮革甲。
格熱戈日派給讓的助手拿著一本花名冊,剛要點名就被羅貝爾攔下。
“沒有必要,二百四十人已經到齊。”他掃視眾人,高聲道,“諸位,本次你們的任務是掃蕩敵軍的先遣偵察隊,我將暫時作為你們的隊長。”
“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的能力,但我將很快證明自己——我保證,你們所遭遇的戰鬥將全部是以十對一的屠殺,我會把每一位戰士安全的帶回來。”
羅貝爾言儘於此,他揮揮手,示意守城士兵吊起城門,一馬當先。
時間精準地卡在下午三時。
二百四十一騎在安科納的田壟間奔騰。
離開城寨後,羅貝爾率領騎兵隊沿著崎嶇的山路一路向西,路上遇到了許多奉命出城伐木的市民。
他對市民們打的招呼點頭致意,向他們承諾,自己必將攜帶勝利歸來,在眾人歡呼聲中縱馬北去。
當太陽向西沉下之時,羅貝爾按照計劃路線挺近至卡利市——一座安科納下轄的市鎮,沒有城牆保護,隻有一圈籬笆防範野獸襲擾。丘陵間星羅棋布著無數木屋,靜謐的村莊,血紅的夕陽,這裡仿佛一片不被戰事叨擾的桃花源。
可祥和的表象無法掩蓋破敗的內在,當眾人乘馬進入城市後,驚訝地發現這裡的逃難情況比安科納更加嚴重,大半座城市已然空置,羅貝爾甚至找不一家旅店暫歇。
他索性讓士兵們占據無人居住的屋子,用逃民留下的破衣服和木柴製作了幾百個火把,休息半個小時後,引兵轉道向北。
賈科波率領著二十名的騎兵蹚過小溪。
淺淺的溪水隻沒到馬腿骨頭,目測溪水隻有半米深。
他命令士兵們在溪邊休息,四人入林捕獵,四人生火做飯,八人向外圈偵查,自己坐在溪邊捧起一抔水,痛快地喝了起來。
自從進入安科納境內,賈科波無聊的軍旅生活就變得有趣起來。
在經過村莊時,看著那些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平民,他會產生一種掌控生死的權力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