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弗雷德裡克正對著桌上的地形圖沉思,忽地見到他朝思夜想的羅貝爾主動前來,宛如春風拂麵。
“今日怎麼有心情來找我說話了?”
“有一件要緊事,再不說,擔心來不及了。”羅貝爾進到桌邊,“大人這是在研究渡河的位置嗎?”
弗雷德裡克隨口答道“不是,我在考慮哪個地方適合與威尼斯軍交戰。”
他看見羅貝爾身軀一震,頓時麵露得意之色“看來我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竟然連你都瞞過去了,威尼斯人定然會以為我軍懈怠,而主動來攻。”
羅貝爾不禁重新審視麵前這位三十多歲的壯年公爵。
弗雷德裡克挺起胸膛,大大方方的任他欣賞。
“既然公爵大人已經發現了威尼斯人不對勁,想來也想出禦敵之策了吧?”
弗雷德裡克坦然道“沒有,我想了好幾天,怎麼想都是我軍毫無勝算。”
“我軍孤軍深入,補給全部依賴威尼斯商船,前有大河阻礙,後有教皇國虎視眈眈,前後夾擊,毫無勝算。”
羅貝爾伏在地圖上沉思了幾分鐘,言之鑿鑿地道“不,大人還有機會。”
弗雷德裡克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年輕的麵龐“聽你的話,可是願意為我獻策了?”
“大人所憂慮者無非兩點,一是波河漲汛,二是追兵堵截,前者是自然偉力,無從下手,但後者仍有餘地。”羅貝爾伏下身子,“我願作為使者同羅馬交涉,教皇國可以補給,以解燃眉之急。”
弗雷德裡克假意不答。
羅貝爾繼續說服道“隻要我軍向南攻陷拉文納,就可以打通安科納費拉拉的補給線,到那時,進可與留駐奧地利本土的軍隊南北夾擊威尼斯,退可去往安科納修整。”
“威尼斯人言而無信,人人得而誅之,擊敗威尼斯後,教皇國得到維羅納以南地區作為奧地利攻擊安科納的賠償,而公爵大人可儘取東方之地,得到夢寐以求的亞得裡亞海出海口……”
“你剛剛說。”弗雷德裡克打斷了他,“我軍?”
羅貝爾陷入沉默。
弗雷德裡克的嘴角慢慢上揚,直到露出滿口的大白牙,心花怒放。
“也許你還不知道。”他將一張告示塞到羅貝爾手裡,“就在你被俘後幾天,羅馬那邊以為你已戰死,頒布了對你的追封。”
他看著羅貝爾呆滯的表情,隻覺得這十幾天被對方無視的憂鬱全部一掃而空,心裡直呼過癮!
“維也納主教羅貝爾聽令!”
“啊?”
羅貝爾呆愣楞地回答。
“我命你為臨時外交大使前往羅馬,務必說服教皇冕下饒恕我的罪過,告訴他,我願意全盤接受你維也納主教的任命。”
弗雷德裡克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如果你完不成任務,我就剝奪你主教的頭銜。”
說罷,他故意大呼小叫道“哎呀!我忘記你的主教任命是教皇親自任命的,我作為世俗的公爵無權剝奪,好可惡呀。”
“你那是什麼表情?毆打主君可是大罪。快去吧,我年輕有為的主教,我軍的勝敗,可全部仰賴你的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