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宗!
公雞報曉,村長搖響銅鈴,叫醒了熟睡中的村民,招呼大家開始一日的勞作。
羅貝爾很不幸地成為眾人中第一個被吵醒的家夥。
馬廄的稻草堆是士兵最親切的床鋪。
他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的大部分都忘記了,隻記得有一個穿白袍的神經病一槍刺死了他。
該死的博羅諾夫在熟睡中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壓得他胸口發悶。
他厭惡地推搡開這個睡相難看的胖伯爵,胸口被硌得生疼,這種程度的酸痛不像是博羅諾夫一隻手可以做到,更像是有人半夜把一整套盔甲扔在了他身上。
彆讓他知道是誰乾的。
“唔嗯?”
博羅諾夫經了羅貝爾一推也慢慢醒來,眯著眼睛左瞧右看,一副不大清醒的樣子。
“開飯了?”
“公爵大人說要把女兒嫁給你。”
“啊?!”
博羅諾夫被這突然起來的餡餅砸得欣喜若狂。
“不對啊。”他喃喃自語道,“陛下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女兒?”
“嘶,不對,也許陛下想先給我預訂,等生出女兒再嫁給我,也不對,難道是陛下想把其他哈布斯堡家的女兒嫁給我?”
羅貝爾翻了個白眼,由他在原地做著白日夢,試圖喚醒眾騎士。
眾人經曆了幾日的急行軍和高強度作戰,已然疲憊不堪,一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喊不醒。
哪怕博羅諾夫在一旁吵嚷著嗓子渴了要喝酒,頂多讓他們吧唧吧唧嘴繼續睡。
“啊,我不管了,三天沒喝酒,老子的嘴巴要淡出鳥來了。”
博羅諾夫拽上羅貝爾就要直奔酒館——
“嗯?”
他眨了眨大眼睛。
怎麼拽不動?
嗯!
任憑他如何加大力氣,除了讓自己的臉漲得像頭大蘋果,也隻不過讓羅貝爾挪動了幾步——他可是堂堂二百斤的七尺壯漢!怎麼會拽不動一個十幾歲毛還沒長齊的孩子!
“伯爵閣下的表演甚是好笑——所以你能放開了嗎,我的鬥篷要被扯爛了。”
“呼,呼……”博羅諾夫氣喘如牛,“你小子他媽……身上塞石頭了?這麼沉?”
“好了好了,我知道您很會演戲了,走吧,咱們去喝幾杯消消氣。”
羅貝爾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往後輕輕一折,倒曳著博羅諾夫離開。
“博羅諾夫,還沒玩夠呢?”
“誰他媽在跟你鬨著玩!”
“好好好,不說了。”
二人相伴來到卡托立卡村唯一一家小酒館。
酒館並不大,客人也不多,最東邊靠窗的桌子坐著三個披著鬥篷兜帽的人,在看到二人進入後立刻停止了對話。
博羅諾夫用德語大喊“老板,來三杯冰鎮啤酒!”
老板用略帶敵意的目光看向他。
羅貝爾低聲問道“你們之前進軍的時候劫掠過附近的村子沒有?”
“沒有!陛下下令劫掠倍償,殺人償命,我們都是繞著村子走的!”
“那卡利呢?”羅貝爾緊跟著質問道。
“呃……”
羅貝爾用標準的安科納意大利語喊道“老板,來三杯冰鎮酒,謝謝。”
老板緊繃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為他們端上三杯兌水的冰麥芽酒。
“怎麼不是啤酒……”
“少廢話,愛喝不喝。”
博羅諾夫苦著臉喝下一口又辣又甜膩的麥芽酒。
“二位。”那三名鬥篷客人來到二人身邊,其中一人壓著嗓子沙啞地說道“看來不是本地人吧?”
羅貝爾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我們是不是本地人,和你們有關係嗎?”
“嗬嗬,那倒是沒有。”兜帽男淺笑幾聲,“我隻是很好奇,安科納的英雄為什麼會和一個奧地利人在一起?”
“嘭!”
兜帽男話音剛落,羅貝爾果斷動手,抬腳踹飛了說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