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宗!
4月28日。
對於基督教文化世界的居民而言,這是非常嚴肅而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聖經傳說中,基督教的開創者,上帝的寶貝兒子,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聖人耶穌在死後三天複活,而這一天的複活節正是為了紀念和瞻仰這一偉大的瞬間。
教會規定每年春分月圓後的第一個星期天為複活節,或稱耶穌複活瞻禮。
自從12世紀開始,基督徒之間開始流行把雞蛋殼塗成五顏六色的“彩蛋”相互贈送,寓意“即將勃發的生命與繁榮”。
到了現代,複活節和聖誕節一道褪去了神秘的宗教色彩,成為單純的文娛活動,西方國家和受西方文化影響較深的國家都可以在這一天歡慶節日,或者舉行尋蛋活動。
絕大部分人根本不了解基督教,就像有人因果倒轉地以為複活節是為了紀念複活節島的石像,這並不妨礙他們歡慶美好的日子。人的快樂是自由的,歡樂不需要理由。
江天河耐心地點綴著彩蛋上的“紅妝”,手邊擺放著三排已經畫好的彩蛋。
她已經想通了隻用一個鍋爐就推動機器執行往複式機械做功的辦法。但不著急,她之前購買的製造材料已經耗儘,新一批材料還要到五月份才能完成。
朱利奧擺弄著自己新得的指揮刀,時不時對著空氣刺出,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
今天是四月二十八號,距離收複維也納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圍繞維也納宮廷為中心的重建工作進行得井井有條。
限製弗雷德裡克重建宮廷的最大難題是人才緊缺,他多年提拔的人才凋零得七七八八,他們留下的孩子又大多年幼,無法繼承父輩的職責,導致他不得不緊急啟用了一批不那麼親信的人士。
公爵為了人才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他半個月前突擊檢查了維也納的神學院,二話不說就拐走了二十多個教會精心培養的優秀人才,氣得剛剛坐穩維也納總主教位子的羅貝爾給他去了十幾封舉報信,痛斥他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他們教會的人才。
除了從教會那裡搶人之外,弗雷德裡克還從親信的屬下那裡搶。
博羅諾夫的副官和三位行軍司馬都被他調入了自己的直轄隊列,羅貝爾這邊也不出意料地被搶了人。
他的副官高爾文和高爾文的副官皮雷都被調入奧地利軍隊的中央,負責指揮和訓練包括炮兵在內的遠程部隊。
除此之外,在數次大戰中屢立戰功的朱利奧和雅各布也走進了他的視線。
雖然這倆人都是貧民出身,而且不是本地人士,連德語都說不利索,不過缺人才缺到眼紅的弗雷德裡克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他提拔看起來更穩重的雅各布擔任維也納的城防軍總司令,取代了在關鍵時刻背叛他的貝弗利城防官。
又提拔會一點算數技能的朱利奧·塔佩亞就職了維也納南部巡察官,總督南部的治安與人口核查工作。
從雅各布的副軍頭陡然躍升至一地長官,手底下還有一百員大漢做打手。這段日子的朱利奧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維城花,連家也不常回了,整天泡在屬於他的一小塊行政公署對城鎮治安工作指手畫腳。
他終於實現了獨鎮一方的夢想——雖然隻是芝麻大的巡察官,但是。
“這是我的一小步,卻是聖騎士之路的一大步!”
與眾人升職同時發生的,是羅貝爾的家裡迎來了新成員。
貝弗利·蘇亞佐。
這位因不戰而降而觸怒公爵的“前城防官”原本要被弗雷德裡克打發去養馬,是克裡斯托弗勸他在此多事之秋應該保留每一個可用之才,這才特赦了他,令他接替曾經雅各布的副官職務。
從直屬於公爵,前途無量的城防官被一擼到維也納主教的隨從,貝弗利卻並不失落。
在這段並不長的相處日子裡,羅貝爾對這位新來的有了些許了解。
隻能說,如果當初羅貝爾沒有被弗雷德裡克一眼相中,一直留在安科納當神甫,他最後應該會養成和貝弗利一樣的性格。
雖然換成貝弗利,始終不如雅各布在身邊那麼習慣,但前者好歹是在維也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本地人,很快幫助羅貝爾一行人學到了很多當地的習俗。
比如在和人交談時不要談及金錢、宗教和政治話題,奧地利人不喜歡這些東西。
比如有些人的姓名很長,可能有四五個詞組成,在稱呼他人前要先詢問哪一塊名字是他最重視的,以防止叫錯。
還有許許多多意大利人根本不在意的習慣,在奧地利都屬於禁忌事項,屬實把腦子最不好使的朱利奧教得暈頭轉向。
這些知識羅貝爾不需要了解,他是維也納乃至整個奧地利的總主教,隻有彆人來巴結他的份,即使他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其他人也會自覺給其安上“個性”的標簽,這就是權力帶來自信。
不過,羅貝爾也有許多事務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