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查理單獨騎乘一匹戰馬,羅貝爾身前坐著小拉迪斯勞斯,背後背負著在月光中愈顯華麗的黃金劍,二人共乘一匹戰馬。
查理躍躍欲試地問道“老師,今晚我們是有什麼特彆活動嗎?”
羅貝爾點點頭“今晚的活動很簡單,我們要剿滅一支盤踞在阿爾卑斯山裡的土匪,他們是曾經被我擊潰的胡斯軍隊殘部。其他人已經得到妥善安置,隻剩這一小部分頑固分子堅持反抗,在山裡同我軍打遊擊。”
“啊?打仗啊……”
拉迪斯勞斯害怕地縮起了脖子“打仗好可怕,媽媽之前就因為打仗哭過好幾次。”
嗯,有可能是我打哭的。
羅貝爾在心底默默道。
經受過完整貴族教育的查理完全不怵殺敵,他好奇地左右探看“剿滅土匪,就憑我們三個人嗎?”
“不,我還叫上了你們的另一位叔叔。”羅貝爾微微一笑,旋即吹響了口哨。
“咻——”
“哈哈哈,老大,你總算來啦!”
城外的馬匹牧場裡傳出一聲悠長的大笑。
五十多人組成的巡邏騎兵隊從牧場大門走出,為首的將軍披掛著豪華得不成體統的華貴盔甲,仿佛生怕彆人看不出他是領導,頭頂著一萬個“快打我”的標誌。
全奧地利如此華而不實的軍人隻此一家彆無分號,正是赫赫有名的“安科納猛獸(annasbestien)”,朱利奧·塔佩亞。
查理驚喜地喊了出來“啊!是傳說中的‘猛獸’朱利奧,是那個在平卡菲爾德之戰血戰半日,斬敵三十餘的意大利騎士!”
“不許叫我那個外號!”
誰知被查理認出來的朱利奧臉上全無喜色。
“我是‘聖騎士’朱利奧!朱利奧·塔佩亞!不要叫我野獸這麼惡臭的外號!”
“為什麼?在我們勃艮第,‘野獸(bête)’可是隻有最勇武的騎士才能得到的稱號。”
“嗚啊,總而言之。”朱利奧挺起胸膛,“今晚就由本大爺來帶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體驗軍旅,小子們,跟上了,駕!”
他調轉馬頭,嚎叫著縱馬狂奔。
“大人!大人啊!”他的副官連忙拍馬追去,“反了!反了!賊人的營地在西邊!那邊是去匈牙利的方向!”
感受到查理投來“這家夥沒問題嗎”的質疑目光,羅貝爾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彆看他平時不正經,武藝相當不賴哦?”
“和老師相比呢?那天您可是隨手就繳了父親大人和衛兵的械,他是您的對手嗎?”
“這個……我不喜歡比武,所以我也不清楚。”
半小時後,巡邏隊沿著寬闊的大道向西行軍。
朱利奧忽然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明天就到九月了,回想去年和老大你在卡利的日子,真是恍若隔世。”
“你怎麼也學會感慨了?雅各布教的?”
“我也會進步的嘛。”朱利奧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記得當時還向老大你建議和敵人一對一的騎士決鬥來著,現在想想真是荒唐啊。”
“騎士決鬥!我知道,我在小說裡讀到過!”
拉迪斯勞斯兩顆小眼睛驟然亮起。
“你也喜歡騎士小說嗎?小子,有前途,喜歡騎士的沒有壞人,我看好你。”
“這次的戰鬥由你指揮,朱利奧。”
羅貝爾突然說道。
“把我和查理當作你的手下就好,不需要留情,儘管讓我們衝鋒陷陣。”
“誒?可是老大你們都沒有穿盔甲……”
“無妨。”羅貝爾輕輕撫摸著劍柄末端的藍寶石,寶石仿佛為了回應一般,散發出溫暖的光芒,“我們不會讓任何人受傷的,對吧,貝貝?”
“貝貝?”
“沒事,我在和自己說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