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貴族也沒你想象的那麼講究階級,至少格拉茨那些伯爵和男爵的孩子們都可以欺負我。一直以來都是大哥擋在我麵前,和他們鬥毆,把他們打服了,就沒人欺負我們了。”
“是嘛,他小時候也挨過打啊,怎麼沒給他打死?”
克裡斯托弗哈哈大笑“你呀你,也該和大哥搞搞好關係了,君臣之間還能有隔夜的仇嗎?”
羅貝爾撇著嘴“他又不給我屮,憑什麼沒有隔夜仇。”
克裡斯托弗拍腿大笑不止“你把我的思路打斷了!對了,說到打架,大哥打架總是發死力,每次都要打斷人家的鼻梁才罷休,所以很快就沒人陪他玩了。”
“活該。”
“母親大人沒少因為這個責罵他,但我們那個素未謀麵的老爸卻總在家信裡鼓勵大哥打架,還誇讚大哥‘君王風範,前途無量’來的。”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叫他‘鐵公爵’了。”
“父親去世的那天,母親很傷心。”克裡斯托弗的聲音轉入低沉,“他去世不到半年,母親就一起走了。大哥從那天起就不笑了,因為母親說麵具是君主最好的保護色。”
“可他明明平時笑得一點也不少。”
“因為隻有你不拿他當君主看,可能大哥就好這一口。”
“欠揍?”
“也許。”
羅貝爾頗有深意地點點頭“那我可得把握好‘度’了——但我真的很討厭他。”
“為什麼?”克裡斯托弗好奇地問。
“他一點信譽也沒有!”羅貝爾傾倒苦水道,“先是貝婭特麗,再是伊麗莎白夫人和拉迪,那個混蛋總是把每個威脅到他地位的人逼入絕境。主教導我們做人留一線,可我在他身上沒看到半點寬容的美德,哪怕撒旦入世也不會比弗雷德裡克更沒信譽了。”
“呃,大哥他,確實有時候會反應過激。”
克裡斯托弗尷尬地撓著臉頰“這是他從小培養的習慣,你知道的,一個九歲的小公爵想安然長大成人是多麼困難,大哥他是擊敗了無數對手才坐穩了位置,對政敵確實少些寬容。”
“實用主義的狡黠應當隱藏在高尚道德麵紗之後。”羅貝爾搖了搖頭,“何況他總是朝和我關係緊密的人下手伊麗莎白夫人於我有恩,拉迪是他指派給我的可愛學生,貝婭特麗是利奧波德向我推薦過的未婚妻——就算我拒絕了也不行!”
克裡斯瞪大眼睛“占有欲這麼強?那要是一萬個人跟你相親,豈不是這一萬個人你全要保?”
羅貝爾合上編年史“呃,總之,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的。”
“你甚至沒見過活的貝婭特麗吧?”
“……”
“啊,抱歉!”克裡斯托弗急忙抬起雙手,“我不是有意的。”
“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向我介紹‘妻子’。”羅貝爾緩緩說道,“說實話,我對一個陌生人談不上感情多深,但是,真的很奇妙,一想到一個有可能和我相伴一生的女孩死得不明不白,我心裡就怎麼也不舒服。或許你說得對,是我幼稚了。”
“……老羅。”
“啊?”
克裡斯托弗仔細端詳了他一番,突然拋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思春了?”
“啊?”
左腳剛剛踏進書房的蓋裡烏斯嚇得人都快掉色了“等等,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不!你來的很是時候!”羅貝爾羞憤地把書扔到一邊,“我、我沒有!你把我當艾伊尼阿斯了嗎?這是對我這個虔誠教士的巨大侮辱,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我要……我要罵你!壞東西!”
克裡斯托弗雙手交叉身前“反彈!”
“反彈無效!”
“反彈無效無效!”
蓋裡烏斯伸手按下羅貝爾的腦袋,狠狠揉了兩下“嘿,兩位先生,我說我們是不是該說點正事了?”
克裡斯托弗“討論女人難道不算正事嗎?”
“我指的是軍事。”蓋裡烏斯拍拍手,“你們不會忘了利奧波德還有支萬人的大部隊駐紮在南邊的格施尼茨吧?”
被按著腦袋的羅貝爾費力地點著頭“對對對,先聊戰爭,先聊戰爭。”
“先聊戰爭。”蓋裡烏斯的嘴角幾乎咧到耳垂去了,“咱們再聊小子懷春的事兒,細、細、聊。”
“欸!你也是個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