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樂就是這麼簡單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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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快樂就是這麼簡單(1 / 1)

是,教宗!

多虧艾伊尼阿斯充分的準備,當日下午,籌備萬全的教團軍便鬨鬨哄哄地離開了駐地,沿著龍騎士團不久前離開時行軍的道路。

聽說教會的老爺們又準備出發打擊異教徒,並且還是由名望頗高的年輕主教大人親自率領。有近千人居無定所的城市遊民,或用另種話形容,“流氓無產階級”,跟隨人數不過兩千的教團士兵一同出發,也就是造成軍中冗雜與吵鬨的失序狀態的根源。

在平時,羅貝爾一般會令士兵驅散隨軍起哄的流氓,這些人不僅擠占行軍通道,還會動搖士兵的軍心,又不直接參與戰鬥,白白耽誤進軍效率。

但這次,心境上有了轉變的羅貝爾想到了另一個缺德的鬼點子。

正所謂,他過江我也過江。伊日做得初一,他為何做不得十五?

“市民們!”

行向東北,通行大橋渡過多瑙河,大軍抵達維也納北郊的比桑貝格村附近,羅貝爾下令停止進軍。

他拍馬來到仍在跟隨大軍起哄的流民大軍麵前,拔劍指天,高聲道。

“市民們!請聽我說!我是奧地利宗座,羅貝爾·諾貝爾,現在有重要的話必須要講!”

“我認識您!”

人群中有人扯著嗓子喊道。

“我聽人講過,您是那個在修道院外造了施粥棚和孤兒院,免費給我們工作和麵包的‘好人’羅貝爾大人!”

“‘好人’?”羅貝爾不禁麵露喜色。

這麼多年過去,人民終於不再稱他作“小孩”,作為他多年來兢兢業業的獎勵,為他冠上了“好人”這樣絕對褒義的綽號。查理的父親,勃艮第公爵菲利普同樣被領民冠以“好人”之名,以證明其在英法兩國間左右逢源以及通過外交手段逐漸兼並低地諸國的功績,能與前者共用一個綽號,足以證明他在市民心中的地位。

“感謝各位的厚待,我很榮幸,而我現在另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將與各位分享!”

他笑臉盈盈地取出一張地圖,當著市民的麵抖開。

“各位,有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

市民麵麵相覷。

在這個識字尚且艱難的時代,要讓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平民百姓認識一張遙遠土地的地圖實在不切實際。

羅貝爾也料想他們認不得這張波西米亞王國的地圖,於是順坡下台階解釋道“這是帝國的背叛者,異端罪人所統治的國家,也是我軍此行勢必征服的對象,富饒的北方王國。”

“那裡遍布在維也納罕見的橄欖樹,地下藏匿著豐富的礦藏,森林間儘是等待人類狩獵的豬鹿,縱使不如傳說中的應許之地般流著奶與蜜,其富饒也相差不遠!”

聆聽著他如魔鬼撒旦般誘惑人心的話語,市民們紛紛瞪圓眼珠,咽唾沫的聲響不絕回蕩。

“我們即將征服並分享彼方的土地,但我軍人數不足,哪怕人人分到一片數百英畝的莊園,也遠遠不足以統治北方王國。”羅貝爾激動地揮動攥拳的手臂,將話進入正題,“各位熱心腸的市民不辭辛勞地相送我軍,我怎能忍心讓各位空手而歸——哪怕加上各位,恐怕人手仍然不足。我們要征服的國家比維也納大上百倍千倍!快回去帶上你們的朋友和家人!把我的話傳達給他們,傳達給周邊的村落,潑天富貴人人共享,快啊!快跑起來吧!”

羅貝爾翻身下馬,走到隨軍儲物車旁,揮劍刺穿了其上的麻布口袋,白燦燦的銀幣登時如瀑布般流下。

“拿上這些錢,我允許你們雇傭隨從和勞工,到了那片異國,每一寸你們占領的土地都將受到帝國法律的保護。翻身做主亦或死亡,各憑本事。”

話音落下。

人群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數十秒鐘後,幾個腦袋靈光的市民如夢初醒,撒丫子向維也納的方向狂奔。

以幾人的離開的標誌,短短幾分鐘內,近千人的市民隊伍一哄而散,半數人奔向了城市的方向,尋找自己的家人,半數人則脫掉外套,瘋狂撿起灑在地上的銀幣,兜著這些錢奔向四周的村落。

羅貝爾看向身邊的教團將領,衝他努了努嘴。

“跟上他們,如果有人敢把錢偷藏回家,處理掉。”

對方低眉順目,悄然率領一支騎兵團悄悄跟蹤上那些拿錢離開的市民。

和胡斯教徒打過幾年交道,從以死證道的揚·卡到八麵玲瓏的伊日,這些捷克人的心思,羅貝爾也仍猜不透。

如伊日所統領的“餅酒同領黨”之名所言,胡斯派的核心教義在於對聖餐禮的修正。

天主教會恪守嚴格的禁酒令,理論上禁止非神職人員飲用酒精。雖然在政策落實中,平民的啤酒麥芽酒和貴族的酒窖都被“靈活的禁酒底線”所容許。但在正式舉辦聖餐禮時,普通信徒,哪怕是貴族,也僅被允許進食“耶穌之血肉”,即一小塊麵餅,僅有教士有資格享用耶穌之血液,美味的紅葡萄酒。

揚·胡斯認為,教會對原教旨教義的修改無疑是對天主的背叛,他所提倡的“餅酒統領”,在聖餐禮中應當遵循信徒與教士統一的原則,共享美酒與薄餅。宗教禮儀與儀式組織是教會鞏固核心合法性的重要來源,約等於古代中國王朝的祭天儀式與天人感應,揚·胡斯的原教旨主義自然引起教廷的嚴重不滿。

……其實他不太理解教皇的腦回路。

他在安科納經曆過不少次神學辯論,不代表他能理解教廷所堅守的每條底線。起碼在聖餐禮上,他內心更偏向揚·胡斯的想法。信徒和教士真的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假如按照接近神的距離來決定人的地位,尼古拉五世現在就該跪在他麵前三呼萬歲。但事實是,哪怕他已經與神一對一溝通過數次,教皇依然會秉持“唯教宗可通神”的觀點,把他當作異端綁上火刑架燒死——秩序,完全人造的概念,既不尊重事實,也不尊重邏輯,唯在語言敘事內可實現自洽。

遵循教義規範,死後便能贖罪、魂歸天國。仿佛相信隻要艱苦奮鬥,天國就會降臨人間那般,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沒有邏輯也無需邏輯,唯一可確定的是,確確實實方便了支配者愚弄人民。

他本就不虔誠地信仰那套人定的規範,反而能比其他人更敏銳地剖開曆史的真相史書記錄從一開始就故意偏離了主題,宗教改革是假,王國獨立才是真。

或許揚·胡斯真的並沒有此番的深意,但繼承了其遺誌的波西米亞人,其核心目標已從傳播胡斯教義變為爭取“捷克民族的獨立”。倘若並非如此,則無法解釋當年的胡斯戰爭為何爆發得規模如此之大,牽扯的利益如此之多,引起皇帝的反應如此之激烈。

被人所敘述的“由神製訂”的秩序與規則,沒有一條規則由神親自製訂。教廷是耶穌的聖徒所建,聖徒是人,會死。教義由一代代教皇主持編纂和修訂,教皇也是人,會死。當東方的伊斯蘭穆斯林將自家的教義修改至至善,製訂井井有條的法律與規章時,天主教廷依然無視迫在眉睫的外部威脅,固步自封,實在讓人上火著急。

可惜他人微言輕,擠在教廷與皇帝之間如履薄冰,縱有萬般想法也無法實踐。

如果梵蒂岡的那張教宗皇座由他落座,事情會不會變得截然不同呢?

事到如今思考這些還太遙遠了。

將軍率領的騎兵隊在夜幕降臨前歸來,帶回二十多個被繩索捆住的市民,被扔在草坪上瑟瑟發抖。

教團士兵粗暴地扒開他們的衣服,拿回了一袋袋銀幣,挨個人各賞了幾鞭,大罵著將這些小偷轟走。

當夜幕降臨時,更多市民已帶著他們用錢幣雇傭的勞工與隨從回歸建製。背對著夜色月光,這支膨脹的隊伍隱入山林,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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