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道手藝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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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道手藝(1 / 2)

是,教宗!

分裂的歐羅巴大地,飽經風霜的億萬斯民,其他任何天災在兵戈戰亂前都顯得不夠毒厲。

人禍的傷害超越了天災,每逢戰亂年代,天下戶口減半的慘劇,即便在烈度上未能超越東方古國的顛覆內戰,但在廣度上同樣毫不遜色。

沒有任何擁有一顆良善之心的人類願意將悲哀的戰亂奉為圭臬,尚武好戰的騎士享受在刀光劍影間衝殺的榮耀,騎士精神卻反對一切強者對弱者的暴虐,這並非虛偽的仁善,而是領主擴張的過程中對保護珍貴人力資源的必然導向。

自由。

上千年乃至上萬年的曆史,人類從不曾放棄過對自由的追尋。

磨煉生存技藝,逃脫大自然的囚籠;創立虛幻宗教,掙脫羅馬帝國壓迫的囚籠;修複教義,革新宗教,反抗教會大山的囚籠。近三千年的可記載曆史與上萬年的不可載曆史中,這片大地始終在回答這樣一個問題

為什麼每每掙脫一道枷鎖,從前襄助於人的思想卻又反過來成為囚禁人本身的桎梏?

是思想出了偏差?亦或人類本性如此?是否人本身就存在不斷擴張自己的權力以滿足欲望的傾向?如果有,怎樣加以限製?如果沒有,為何千百年來的共有化嘗試始終如鏡花水月,總是千方百計地或是扭曲“語言”的內涵以將事實上的權力私有說成某種意義上的人民共有?或是索性繞回了私有化?

從第一隻猴子有意識地拒絕將自己辛苦摘取的多餘果子奉獻給集體後,人類社會就出現了不平等。從第一隻猴子有意識地去巧取豪奪其他猴子的果實後,人類社會就出現了不自由。

以內在的精神思想翻越客觀肉體所醞釀的人類本性之限製,在分清所謂“階級的人性”與“根基的人性”的差異並將革新意識從反人性階段推進至前,距離爭取自由的最後一道關卡,有些人還有許久的南牆可撞,許多年的彎路可走——假如沒有超越階級的人性,沒有超越設計的道德,那麼之於“階級分化”本身,是否便是人性的傾向所炮製的呢?

21世紀的人類無法回答的問題,15世紀的“野蠻人”更加回答不了。

每每陷入類似的糾結,羅貝爾總是不得不把腦海裡的胡思亂想清除乾淨,重新以樸素的人文主義看待這個世界,否則便會陷入內耗的漩渦。

他的位置和經曆已經允許他以更遼闊的視角俯視曆史,是現實的重力逼迫他必須做出簡單的“善惡決斷”。他持有的糾結,其他素不相識的神學家未必沒有,隻是這些哲思往往必須讓步於現實問題——人是要吃飯的嘛,他也從厭惡殺戮“進步”到習慣死亡了。

30日中午,直到耀眼的太陽斑點透過薄薄的帳篷打在他的眼皮上,他才艱難地抬起眼皮,迷茫地觀察四周。

對通宵之人而言,白天的補覺隻是勉強恢複一些基本行動能力,但精神上的痛苦卻是揮之不散。

他的頭顱依舊發脹發痛,四肢的酸軟無力小有改善,至少恢複到了拿得起劍的程度。

檢查了下脖子上的吊墜,寄宿著魂靈的藍寶石項鏈和十字軍項鏈都穩妥無礙,貼身的黃金劍被某人掛在不遠處的劍架上,看上去似乎也沒問題。

既口乾舌燥,又想上廁所,這具身軀仿佛不屬於他一樣,連挪動幾步都顯得艱難。

撩開帳篷的簾子,門前往來巡邏的軍士,銀白板甲所反射的亮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他當時便有了回去繼續睡的衝動,按時上班的緊迫感情又推著他不斷向前。浪費了半天大好時光的缺憾感如一萬隻螞蟻撕咬他的心情,就因為這個,他才討厭午睡……

“哦?宗座閣下,您醒了。”

去往主帳的路上,羅貝爾恰巧碰見了剛享用完午餐的拉瓦爾團長。他攜帶著一副“有飯吃便滿足了”的幸福表情,迎上了步伐淩亂的前者。

“……你是……呃,拉瓦爾·馮,馮……”

“馮·薩爾堡,尊敬的大人。”老團長毫無架子地向他施禮。

羅貝爾渾渾噩噩地還以禮節。

拉瓦爾體貼地建議道“羅貝爾宗座,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戰陣廝殺並非小事,我建議您休息完備,再作打算。江小姐派遣的先鋒部隊已經送回消息,上帝保佑,斯皮爾博仍未陷落,而且波西米亞人看起來沒有進一步攻城的打算,應該是察覺到了我軍的到來,我們更無需急於一時,還是妥善計劃,穩步進軍為好。”

“大團長閣下,您說得對。”羅貝爾用力晃腦,清醒了不少,“但畢竟多拖一日,就多一分變數,我打算讓大軍在今日太陽落山前趕赴斯皮爾博,直接在城內過夜,明日或後日進行總決戰。”

“總決戰,您確定嗎?”拉瓦爾驚訝道,“我軍三方合流後,滿打滿算也隻有九千人馬,半數都是翁德雷大人的征召兵士,武器堪堪湊齊,盔甲幾乎一件也沒有。”

“但我相信伊日那裡一定更糟糕。”羅貝爾對自己的推斷相當有把握,“將不堪一擊的部隊部署在波霍熱利采這種要道上,對方兵力想必和我軍一樣捉襟見肘。這是場勢均力敵的較量——我不會輸。”

看他勝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樣,拉瓦爾倏地嗬嗬笑了起來。

“怎麼了?”

“沒,隻是覺得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跟隨西吉斯蒙德陛下鎮壓胡斯叛軍時,陛下也常露出與你一般無二的神情,一晃幾十年過去,盧森堡家族絕嗣,皇帝的大位居然落在奧地利公爵這樣邊陲領主的頭上,哎……真懷念陛下尚在的日子啊。”

“即使不情願,時間總是不斷向前。”羅貝爾聳肩,“能在混亂的時局中苟全性命已是萬幸,大團長何必執拗於曾經呢。”

拉瓦爾大笑“您說得對,說得對呀。如今有了資助,騎士團總會越來越好,說不定老夫哪天也會有返回故鄉的機會。話又說回來,您對生活看得這樣通透,很難想象您在傳聞中是位爭權好利的角色。”

拜他反複無常的教會政策與先解散後重組教團部曲的神必操作,他在維也納的風評一直十分不穩定,但因其道德層麵的無懈可擊,人們隻能從渴求權勢的角度分析他的動機。

“其實我隻是什麼都不懂而已,所以什麼都想嘗試,您知道,我剛剛當上主教的時候才十五歲。”

羅貝爾無奈地聳肩。

“至少我的試錯從沒害死一個人,恰恰相反,挽救了不少性命,我認為這算不上邪惡,反複無常的善政起碼比持久而穩定的惡政要好得多,這是無需置疑的。”

“憑人的性命作判定標準嗎?”拉瓦爾若有所思。

“生命是功過層麵最直觀的表現,連人民的生命健康都無法保證,不認為之後的議題具有進一步探討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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