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出發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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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出發(1 / 2)

是,教宗!

7月12日,耗費整整八日的行軍,力儘神疲的奧軍返回首都維也納。

在城外的駐軍要塞,拉瓦爾大團長當場發放了戰前承諾的傭金與額外獎賞,當然,用的都是江女士的私人財產。

古人雲,崽賣爺田心不疼。事實上,這個道理可以用於一切浪費不屬於自己的財富時,尤其是公家的錢,本來就來路可疑,浪費起來自然不會有絲毫心理負擔。

短短半日,拉瓦爾就大手大腳地扔出去上萬格羅申的賞錢,其中甚至包括本屬於他的那一份傭金,4800格羅申。

當江天河好奇詢問他原因時,白發蒼髯的老頭兒帥氣地拋下一句“孑然一身,無所掛念,錢來何用”,便乘老馬頭也不回地歸往龍騎士團的舊駐地,那座他生活了半輩子的破落小鎮。

除他之外的騎士團成員大多接受了高額軍餉,領取餉銀時,騎士馮德萊恩淚腺崩潰,淚灑當場,卻沒有一個騎士同僚站出來嘲笑他的軟弱。

假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在從前隻是句諺語的話,在騎士團裡喝了幾十年西北風,被迫“下海創業”以至於被無辜民眾辱罵為強盜騎士的這些貴族老爺,已經從內而外地融入了底層平民。會為貧窮而憂慮,會為暴富而狂喜,連榮譽都不吝拋棄,區區眼淚,又有幾分值得吝嗇。

在他們返回的三日前,在匈牙利白吃了幾個月閒飯的弗雷德裡克皇帝終於下定回國決心,恰好與行軍歸來半途的蓋裡烏斯等人彙合,數萬龐大軍隊綿延數十裡,斷斷續續回返至奧地利境內。

恩裡克在這幾天內最大的感受就是治安犯罪頻率陡然暴增。

數萬如饑似渴的軍人,在滿身大漢的軍營中度過了堪稱生死攸關的四個月,如今終於即將回國領賞,於是在路上就迫不及待地闖入沿途鄉村,擄走婦女,搶掠錢財,累累暴行令人發指,最可惡的是,那些家夥明明都是奧地利人,奧地利人何苦為難奧地利人?

蓋裡烏斯向來當斷則斷,繼處死了三十多個違反軍紀者——當然都是平民軍人——之後,又頒布了嚴苛的管理條例,主動把軍隊從靠近定居點的行軍大道上挪走,用浪費時間的代價換來了嚴明的軍紀。

私下,他不止一次向法羅,雅各布和高文等人抱怨,這些雇傭兵和正規軍固然比征召兵的素質和軍紀都好上許多,但仍比不上他當年領導的羅馬公民軍,所謂“有恒產者有恒心”,流寇軍隊在他的時代原是蠻族雇傭兵的代名詞,如今居然連自稱羅馬皇帝之輩的軍隊都爛到骨子裡。

相較於他,弗雷德裡克顯然對軍隊的態度幾近寵溺,不僅不處置騷擾平民的犯人,還有意令這些士兵去搜刮平民家庭貯藏的財富。畢竟,現在容他們搶幾天,之後他就可以少耗費一筆賞賜,簡直雙贏零輸,也不至於激起士兵不滿——這便是他認知裡的帝王權術。

至羅貝爾返回維也納時,分散多日的眾人再次齊聚一堂。喜上眉梢的皇帝陛下大手一揮,已經在布爾諾笙歌燕舞了兩日的羅貝爾不得不又和大家歡慶了六日,直到第七天,他才以基督禮拜的理由勸止了慶功宴會。

之後,在家中休息了三周左右,到了八月的第四天,閒不住的羅貝爾又要再度踏上遠行之路。

按照白袍人指明的方向,他在希臘之後的下一站要麼是羅馬,要麼是萊茵蘭。但白袍人口中的“晨星之子路西法”已經成了他心頭揮之不散的陰影。

沉寂多年後,當初借助法羅和蓋裡烏斯之手暗害於他的幕後黑手再度現身,第一次動作就把目標直指他心愛的學生,那麼下次呢?下次他是否還能來得及拯救身邊的夥伴?

敵明我暗,殘酷的博弈學告訴他,這時候主動出擊,犁庭掃穴,才是保護自己與朋友的萬全之策。

他寫了一封奏疏,其實隻是份半真半假的遠遊申請。

十五世紀的歐洲,國王或主教離開自己的轄區,跑到幾百公裡外的某地參宴或單純的旅遊,一點也不稀奇。

歐洲君主不似中國皇帝一樣掌握絕對的君權,相對的,自然也不像中國皇帝一樣承擔巨大的風險。遠行固然有風險,譬如菲利普三世的父親便是在巡訪領土時遭遇了刺客暗殺,但這就像飛機失事的事故一樣,隻是無數案例中的少部分特例。

弗雷德裡克人在佩斯呆了一個多月,從來沒人試圖刺殺他這位皇帝,也沒人覺得刺殺一個皇帝就能解決問題。層層封建的去中心化體製決定了,這個社會不會因某個個體的缺位而天翻地覆,為推翻專製而進行的法國大革命,在如今的世道甚至找不到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君主”。

這還羅貝爾第一次向宮廷提交請假書,弗雷德裡克難免多看了幾眼,但也很快就批準了他的請假條,還在末尾題上了一句“沒想到主教也有懶政的時候”,霎是惱人。

但在做好長久離開維也納的準備前,他得妥當安置好老家的繁瑣事項。

教會方麵,萬能的秘書加布裡埃拉和他的老父親艾伊尼阿斯足以完美代替他的工作。宮廷那邊,反正他這位宮廷宮相也是名存實亡,弗雷德裡克不會讓有“政變前科”的某人把持大權,攝政之類的大事往常就是恩裡克一力肩負。

老仇家博羅諾夫那邊,他已經許久沒有和自己針鋒相對,這麼些年過去,當年卡利的血債終究不足以成為二人間一輩子的心結,且由著他去,看看博羅諾夫伯爵沒了自己的壓製還能在維也納整出多大花活。

此次萊茵蘭之行,他本不打算帶上任何人。奈何蓋裡烏斯一直嚷嚷著要回“上輩子奮戰過的土地”懷懷舊,二人間又非純粹的上下級附屬關係,他也不好強令人家如何如何,隻得順從。

其餘的摯友和家人們,基本人人都有了份自己的事業,莫說羅貝爾不打算讓他們跟著自己,哪怕他邀請同行,大家多半也分不出時間。

戰後的摩拉維亞百廢待興,江天河忙著打理自家產業,沒空搭理他這個“不賺錢的懶男人”。

朱利奧和雅各布已經幾個月沒有返回采邑,領地無人治理,米爾斯姐妹也同樣想念遠行征伐的丈夫。早在戰爭還沒結束的時候,朱利奧就一直打定主意,要把這段傳奇經曆寫進自己的《聖騎士塔佩亞傳》,現在暫時安定,他必須馬上把靈感落於實際。

至於雅各布,他從來都是一副悶氣包的樣子,說是成熟,偶爾又有些驚掉下巴的言論;說是悶騷,有時候卻坦蕩地使人不寒而栗。他剛回到維也納就向宮廷遞交了辭呈,辭去了臨時軍團長的職務,要求回弗林肯貝格治理封邑。

高爾文和皮雷那兩個炮性戀的活寶又起了回鄉省親的念頭,迫不及待要回威尼斯軍校給學弟學妹們講述十字軍東征的傳奇經曆——他們才不會承認貪那五十杜卡特的演講勞務費。

法羅和當年的老部下雷恩看起來也有些背著人的私下交往。哈勒法迪依然做著無憂無慮的外交官,打著外交的幌子,乾著公費旅遊的好事。此次出使勃蘭登堡,負責和腓特烈侯爵交流感情,順道帶上了剛從神學院畢業的妹妹拉維婭。阿卜杜勒兄妹仍在異國土地上享受著平靜的生活。

魯伯特剛剛回到維也納,就被堵在城門口的老父親萊布尼茨掐著耳朵逮回了家,或將經曆十分不人道的“酷刑”,麵臨未婚妻與老父親的聯合雙打,羅貝爾在心中默默為他默哀。

翁德雷最終還是沒能“進步”,他被留在了摩拉維亞,主持恢複防務工作,為安撫他受傷的小心靈,羅貝爾已經以宮相的名義代他申請封賞,往後再見麵時,對方或許就是名正言順的貴族男爵了。

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見到引兵回國的克裡斯托弗——他回國前一天,因斯布魯克爆發了小規模農民起義,克裡斯托弗不得不倉促率兵返回封邑,這時估計已在返回蒂羅爾的路上。

本來羅貝爾還想著,麻煩克裡斯托弗在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幫忙照看一下朋友。

在奧地利,每個人都有要忙的事情。

既然所有人都安排妥當,無論國家和家庭都保持在脫離他這個一家之主也能自行運轉的健康狀態,他終於可以安心遠行了。

他把珍貴的絲綢教袍疊好,同權杖一起收進床下的貯藏箱,從衣櫃裡找出一身陳舊的黑布袍,穿在身上,又找回了當年做一名小小牧師的感覺。

至於必帶之物,譬如尤其顯眼的黃金劍則用油布包裹起來。無名指上的權戒也必須攜帶,萬一出現什麼意外,一枚證明身份的戒指有助於他和當地領主進行正規交涉。還有那本尼古拉五世親筆簽名、佛羅倫薩知名老藝術家親手繪製封麵的1453年典藏版《聖經》,他不放心放在家裡,也要隨身攜帶。

準備好一切,風塵仆仆的羅貝爾·諾貝爾在臨行前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與名字。

他穿著這身樸素的裝束,在衛兵驚異的眼神中走進霍夫堡皇宮,一路進入最內部的辦公廳,此時此刻,弗雷德裡克和恩裡克應當都在那裡。

“啊,主教閣下。”

埋頭書海的恩裡克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抬頭一看,驚喜喊道“真巧,我和陛下剛剛正在討論如何給您一個驚喜的獎勵呢。”

“恩裡克!你這樣和盤托出還算什麼驚喜!”

羅貝爾轉頭看向王座。

王座之上,許久不見的弗雷德裡克皇帝正端坐於此,匈牙利一行,他的麵上更添風霜。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羅貝爾總感覺皇帝陛下印堂發黑,右手經常下意識捂腰,隱隱有腎虛之象。

出於純粹的善意,以及百分之一的挖苦,羅貝爾關切地提醒道“陛下,您的大婚將近,我必須提醒您已經是一位三十八歲的高齡優質男性,在外過分縱欲,不利於夫妻之間的感情生活。”

“咳咳咳!”

弗雷德裡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心虛鬼祟的目光不斷向王座廳後的起居室瞥去,在確認萊昂諾爾正專心與仆人說說笑笑,根本沒有注意這邊的談話後,他方才舒心地出了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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