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以為,鎮北王此番舉止,實在是好高騖遠,這北庫草原胡馬眾多,他如何能將其全部殲滅?”
“即便是立下大功,那也不能如此恣意妄為,若是不幸折在胡馬手中,那豈不是讓我大乾威風儘失?”
“微臣以為,應當立刻調鎮北王入京複命才是,北胡之患,絕非一時便可解決,日後可慢慢除之!”
“如今他攜兵入北庫草原,未得到陛下授命,莫不是擁兵自重,有謀....”
話未說完,張勵臉色漲紅,想到密信中的內容,再結合現在黃龍這般言論,張勵的怒火噴薄而出,他大聲道:
“陛下!臣有三問!”
這突然提高的音量,立刻讓朝中眾臣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金風鸞柳眉一顰,她知道張勵作為吏部尚書,為人剛正不阿,忠心耿耿。
雖然有時說的話與自己相悖,但這吏部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乃是一位有真才實學的能臣,也是先帝留下的重臣。
此刻見他麵色激動,心中歎息一聲,開口道:
“說吧。”
張勵這次不同以往,他昂首闊步走出,環視眾人,而後目光落在黃龍身上,接著振聲道:
“數年來,胡馬無數次騷擾邊關,搶掠百姓,北涼本就貧瘠,又遭胡馬洗劫,百姓苦不堪言,曆年來人口越來越少。
鎮北王帶兵殺入北庫草原,誓要殲滅所有胡馬,此乃眾盼所歸,民心所向!
我這一問,便是問諸位,久居廟堂之高,可還知百姓疾苦?”
雖是問所有人,但張勵的目光卻牢牢鎖定在黃龍身上。
麵對這滿含怒火的目光,黃龍臉色一變,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如坐針氈。
但不待他有所反應,便聽張勵接著道:
“鎮北王收到聖旨的次日,沒有絲毫的耽擱,便一路疾行趕赴虎戎關,而後便以雷霆手段殲滅胡馬兵!”
“但諸位可知——”
說到這裡,張勵放緩了聲調,而後大喝一聲道:
“安置在拒北川的鎮北王府,在秦將軍離開的次日夜間,便遭到胡馬兵的襲擊!”
“若不是拒北川乃一天險之地,加上尚有少量兵馬護衛,鎮北王一家老小,那日夜間便要命喪胡馬之手!”
“而那石峰城的百姓們,必然要遭受胡馬屠殺!”
“鎮北王嘔心瀝血,帶領將士們保家衛國,卻有奸人勾結胡馬,意圖謀害!”
“我這第二問,便是問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暗使陰謀,勾結胡馬,是要引狼入室不成!”
這一番話說出來,人皆肅然。
眾大臣隻知秦澤在邊關殲滅北胡八萬兵馬,但於其中詳情尚且不知。
如今聽到張勵這番話,心中頓時了然,而張勵的目光一直是看著黃龍的,明顯是意有所指,因此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黃龍。
黃龍此刻已然是汗如雨下,一張臉一會紅一會白。
他怒向張勵喝道:“張尚書!你看我乾什麼,難道你說的這個人是我?無憑無故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而此刻,龍椅上的金風鸞麵若寒霜,手指已經將龍袍緊緊掐做了一團。
儘管心中惱怒,但此刻她卻沒辦法開口。
張勵之言,雖振聾發聵,但卻是字字誅心!
另一邊,麵對黃龍的斥責,張勵並不搭理,他的臉色凝重無比。
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緩緩取下頭頂的官帽....
這最後一問,必須要摘下這頂烏紗帽,方能問出口。
張勵已經下定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