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微微一愣“認識認識,村裡人都被安置到學校操場上去了,你到那邊去找找看。”
田露感激地道了聲“謝謝”,深一腳淺一腳的趕路。
老鄉在背後看著她前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娃恐怕得知真相後要哭死喲,田老先生已在殯儀館了,唉~”然後蹣跚著步伐走了。
田露步行了一個多小時到達學校附近,腳上粘滿了泥土,腳走得生疼,估計打了幾個泡。
要是穿一雙平跟跑鞋回來就好了,講究什麼美,穿的還是黑色鬆糕鞋,雖顯高挑,但好看的鞋不合適,腳夠嗆。
田露坐在路邊稍作歇息後繼續趕路,頭發淩散、灰頭灰臉的,一點不像市區回來的。
操場上搭著很多帳篷,田露漫無邊際的準備去挨個詢問要找的人。
偶爾會有幾個人在帳篷間穿行,穿著紅馬甲的誌願者正在挨家挨戶坐著登記,誌願者不顧惡劣環境,摒棄嬌氣,那麼有愛,互助的精神,著實叩打著田露內心。
田露生出做誌願者的想法,但得向公司報備。
回一趟老家,沒有向領導告假,就已經在違背工作紀律,萬一被領導發現擅自離開工業園區,擔心領導對自己印象不好。
能“偷偷摸摸”回一趟老家已是恩惠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踏踏實實加入誌願者行列,這次“偷”回來的時間,被公司誤會作為玩忽職守批評就不好了。
她對未來對事業對前途,還有所追求的呢。所以,能回來看一眼家人是否平安,就已經萬幸了。
田露在帳篷外看到誌願者,像找到組織般,趕忙迎上去,一個20來歲學生模樣的女誌願者在行走,她連忙上前打聽家人消息。
正好誌願者對古嶺村登記完畢後,過來現在所在地。
學生模樣的誌願者翻著登記轉移出來的名單,看到了她的爺爺田天目和父親田羅馬名字在冊登記,可是後麵的備注上寫著田天木去世。
田露一把搶過冊子,定睛去看,然後對著名字欄,疑惑地問誌願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田天目後麵備注怎麼是去世,二叔田羅法病危……,不可能,你們筆誤,對不對、對不對?”
連著幾聲“對不對”聲線激動,誌願者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我們不可能馬虎,但請你節哀。”誌願者把冊子拿過去,並告訴她,在前都醫院,你的家人可能在那裡。
歇斯底的難過,蹲在馬路上撕心裂肺地難過,但沒有眼淚,人到了難過極點,是麻木。
她得趕到醫院,腿、腳如鉛重,難以挪步。
正巧有自願者開著電瓶三輪車拖物質,她祈求帶一程,自願者看著已經滿車的救援物質,儘管露出難色,但短暫思索,答應載她一程。
幾經周折,她趕到醫院見到了滿臉愁容的家人。田露的奶奶羅大花見到田露,抱著痛哭失聲,田露強忍著痛苦,輕拍羅大花的背。
眼睛掃了一眼周圍,二嬸紅腫的眼睛,以及父母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樣。
田露此刻除了堅強,就是給他們力量安慰。
居秀待她們平複過後,告訴田露,家裡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爺爺去世在殯儀館,你二叔被救出來時,傷勢很重,經過搶救,截肢,後半輩子可是有得苦吃了。
家庭發生突變事故,田露噤若寒蟬,感覺天不再是原來的天,地不再是原來的地,她想象著爺爺依舊精神矍鑠的活著,這可是把從小寵愛得上天的人啦。還有,二叔可是爺爺的心頭肉,如今,卻是走的走,倒的倒,家族搖搖欲墜。
……
因天災造成的小家,幾近支離破碎,活著的人該怎樣過。特彆是二叔家,頂梁柱倒了,還有一個待業的堂弟,讀了高中就不念書了,就業更是困難,一家人,愁悶著呢。
麵對變故田露心痛如絞、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