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之老王家的鹵肉店!
老左跟在後麵送領導,口裡不住的說著“王老板,下樓小心點。”
樓道裡犄角旮旯放的全是東西,這會兒還沒消防檢查這個說法。
跟跟樓梯扶手鎖一起的自行車,挨著樓梯放的廢紙殼子。
反正隻有你想不到了,沒有你看不著的。
王建國見怪不怪,趙經理小心又小心。
還自嘲“我不比你倆,還年輕,這要是拌一腳,醫院能住到過年。”
王建國適時捧哏“怎麼說。”
趙經理回他“傷筋動骨一百天嘛,跟著老板出來,得算是工傷,那不得住滿了。”
就這麼小心加小心的也順當下了樓。
果然是行百裡者半九十,一出樓道口,撞到人了。
隻見撞到的那人晃了兩三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建國忙去扶,地上的男人一歪頭,一股子酒氣撲麵而來,好懸王建國沒再撒手給摔二回。
借著路燈一看,還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剛小酒館一盤花生米送下半瓶酒的鄰桌。
掐指一算,這半瓶酒喝的得有倆小時了,王建國倆人從飯館出來的時候不到七點,這會兒都快九點了。
不過酒暈子也不鬨事,嘟嘟囔囔兩句甩開王建國的手就上樓去了。
老左也認出來了,就是隔壁蔣老太家的兒子,跟著問了兩句“今天怎麼喝到這會兒?你去接孩子沒?”
酒暈子含糊兩句就往樓上走,也聽不清楚。
趙經理看著人家喝多了還能精確繞開樓道內各處的堡壘。
不禁十分佩服。
王建國笑他不食肉糜“你要住上二十年,你也能摸黑上樓。”
老左看著酒暈子的背影被樓道裡的黑暗給吞沒後,趕緊快走幾步跟上王建國。
王建國說“都說了不用送了,這大白的月光還有路燈,沒事兒,倒是你那鄰居,不行你去扶一下。”
老左歎口氣“沒事兒,他次次都到家門口才暈過去,大不了一會兒我幫他敲門。”
沉默了會兒,輕輕的說道“蔣大哥以前不是這樣的。”
王建國沒接話,老左也不需要。
自顧自的說“蔣大哥也待崗了,比我還早兩月,他媳婦本來跟婆婆就不對付,這手頭一緊,吵吵的更厲害。
現在搬回娘家半年多了,也有說是在那邊都開始尋下家了,家裡就一個兒子,一個姑娘,兒子也在我們廠附屬中學,今年都上初三了,姑娘跟我家老大一個學校上四年級,就是不一個班。”
老趙經理也沒吭聲,走到家屬院門口,王建國跟他說“行啦,回吧,都九點多了,家裡沒個頂門立戶的男人睡覺都不安心。”
老左目送著王建國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折返。
上樓一看,蔣大哥還真是照舊窩在木門那。
老左趕緊敲門,熟門熟路的把這個醉漢拖到床上。
也隻有這會兒是兩家關係最融洽的時候。
臨出門的時候,蔣老太太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啊。”
聲音輕的,門一關都震散了。
老左都沒聽到。
回到家裡正好看到兩隻偷吃的小老鼠,臉上還掛著橘子的白絲。
一看爸爸進來了,頓時有些怯,這麼多東西都嘗了一遍,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事兒。
老左心情好跟孩子說道“吃吧吃吧,就是給你們買的。彆吃太多了,積食了不好睡覺。”
大姑娘連忙解釋“媽給我們一樣拿了一個,分著吃呢,爸,你嘗嘗可甜了。”
說完塞到老左嘴裡一個橘子瓣。
確實挺甜,老左也好久沒吃過這種列支在生活費以外的水果了。
時間不早了,趕緊給倆孩子哄床上睡覺去,兩口子直到上床還在討論這個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