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帶全家躺平!
獨孤側妃不得寵,這幾乎是滿長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獨孤側妃每個月進宮次,從未說過什麼。她從來都隻關心太後身體,從來都是溫婉大方的得體笑容,仿佛她過得非常幸福。
獨孤側妃在太後宮裡,或者請安路上難免遇到宮裡大大小小的嬪妃太妃們,一開始大家還時不時故作關心實為揭人瘡疤地問上幾句平王可好?與殿下可還恩愛?可是要有喜了?等等。
後來這些女人見獨孤湘雲總是不卑不亢溫婉大方的樣子,從不曾惡言相向,還總是為平王找借口說好話,她們想著同為女人,又何必總是揭人家的短,幾次以後也就不好意思再問這些了,反而心裡開始同情敬佩起她來。
如今宮裡私底下誰不說獨孤側妃不愧出身獨孤世家的高門嫡女,氣度風範就是皇子正妃也不過如此,不知不覺中已經高看她一眼。
安王妃獨孤湘語對獨孤湘雲心有不忿就在於此。嫡庶總該有彆才是,那些人抬高獨孤湘雲不就等於是貶低了自己麼?
到了慈寧宮,獨孤湘雲恭敬地跪下給獨孤太後請安。
獨孤太後含笑道“快起來。”
獨孤太後自己沒有子女,皇帝是養子,要說什麼母子感情,那真是不好說。她年輕的時候為先皇,為爭寵,為保住自己皇後的位置真是費儘心思,現在年紀大了,地位穩固,倒是喜歡有人陪著說說話,逗逗趣。當然,前提是這個人隻負責討她歡喜,不能給她找麻煩,不能說些讓她不高興的事。
宮裡皇上那麼多的妃嬪,甚至包括孫輩的康王妃和安王妃,也不是沒想過走獨孤太後的路子,想儘辦法地討她歡喜,可所有人都不如獨孤湘雲做得好。
獨孤湘雲隻表孝心,從未送過重禮,不過給獨孤太後親手做了兩身衣裳,卻又都是穿在裡麵的褻衣,就算獨孤太後穿在身上也沒有人知道。當然,獨孤太後自己知道,那衣服經過揉搓,又洗過幾遍的,貼身穿著很是柔軟舒適。
誰都知道獨孤湘雲不受平王待見,但她從未向獨孤太後哭訴,到了宮裡隻為讓太後歡喜,這就是獨孤太後最喜歡她的一點。
“你這孩子,都說了多少回了,到哀家這裡來,不必如此拘禮。”
“禮不可廢。”獨孤湘雲認真地行了禮才起身,麵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坐到獨孤太後身邊,柔聲問道,“太後,周尚儀說您這幾天夜裡歇得不好?可請禦醫看過了?”
獨孤太後立即擺手道“不過是夜裡做了個夢罷了,哪裡就嚴重到要請禦醫?哀家最不耐煩喝那苦藥了。”
俗話說老小孩,老小孩,很多老人的脾氣就像孩子。獨孤太後有時候就是這樣,比如不肯吃藥這一條。
獨孤湘雲柔聲勸道“太後,咱們不吃藥。湘雲聽說有些食補的方子,做出來的菜也還可口,對身體又好,您可以試試看。”
獨孤太後知道獨孤湘雲這話是為了自己好,麵上卻帶著些無奈應下道“好了好了,哀家聽你的就是了。讓秦尚食找禦醫要方子去。”
獨孤湘雲這才笑了,又對獨孤太後道“上次蔡禦醫不是說讓太後每天都出去走走、散散步嗎?您今日可出去散步了?”
周尚儀在一邊回道“還沒有呢!要不然側妃娘娘扶著太後在花園裡走走?”
獨孤湘雲起身笑道“可不是嘛,今日外麵陽光好得很呢,太後您真應該出去看看才好。對了,太後那兩株茶梅可開花了?我們王府裡那幾株茶梅都開了呢!花朵又大,顏色又好,看著就喜氣。”
聽到這裡,獨孤太後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道“你們王府有喜事,花也沾了喜氣不是?”
獨孤湘雲麵色微變,但隨即便燦然一笑道“可不是嘛?湘雲盼著我們王爺娶正妃,可是盼了好久了。我們王爺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生個小世子了。”
獨孤太後順勢道“可不是?哀家這些孫兒當中,就平王最最讓人擔心。你說你也是個沒福氣的,這都進平王府半年了,怎麼就一點消息都沒有?”
說到這裡,獨孤湘雲眼圈兒就是一紅。但她努力忍了下來,勉強笑道“太後彆擔心,相信我們王妃很快就會有喜訊了。”
獨孤太後從獨孤湘雲這句話裡琢磨出一點味道來,假裝不高興地斥責她道“你這個孩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我皇家的媳婦兒,為皇家開枝散葉是王妃的責任,不也是你的責任?怎麼能全都推給正妃?”
獨孤湘雲望著獨孤太後,欲言又止,最後竟然忍不住落下淚來。但隨即她就自己用手絹擦了,連連告罪道“湘雲一時無狀,還請太後恕罪……”
獨孤太後故作不解道“怎麼了?這是?可是哀家說重了?”
獨孤湘雲連連搖頭,似乎很想忍住,卻到底忍不住哭出聲來道“太後……湘雲,湘雲到如今仍是完璧之身,如何,如何能為王爺孕育子嗣?嗚嗚嗚……”
聽到這裡,獨孤太後也震驚了。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獨孤湘雲不受寵,原因就在於獨孤湘雲出嫁前得的那場怪病,後來有人傳出來說是平王做的手腳,目的就是不想娶她。另外,宮中宴會,平王對獨孤側妃冷淡,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沒有人能想得到,她嫁進平王府半年仍舊是處子之身。
平王這實在是欺人太甚!這等於是在打獨孤家族的臉啊!難道獨孤家族的嫡枝嫡女,就那麼讓平王看不上眼?
獨孤太後麵色陰沉,她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懷過一個孩子,但五個月的時候卻莫名其妙滑胎了,後來的種種證據都表明那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親自動的手腳。
從那以後她就知道,皇家不想要獨孤家的血脈!可是他們忘了,他們身上本來就有獨孤家的血脈!
先皇是背地裡想辦法打掉她的孩子,而平王更狠,他居然如此羞辱獨孤家的女兒。成婚半年還是處子,她倒要問問平王究竟將他們獨孤家置於何地?既然如此不待見他們獨孤家,又何必娶獨孤家的女兒?他們獨孤家的女兒嫁到哪個世家不是當家主母?憑什麼要嫁到皇家受這樣的屈辱?
“啪!”獨孤太後一掌拍在身邊放茶的桌案上,茶杯輕輕顫動,蕩出些茶水來。
就在獨孤湘雲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獨孤太後眼睛裡的怒火忽然又沉到眼底,深深地掩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