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郞舅二人直奔書房,徐叁先扶朱國康坐下,道,“大哥,這一路也累了你,弟實在慚愧。”
朱國康苦笑,“妹夫說這樣的話,想必是怨我了。”
“我怎會有此心。”徐叁歎道,“那孽障定是闖了不小的禍來,大哥比我還年長幾年,這樣千裡迢迢,快馬加鞭的。我都恨不能立時勒死那個孽障。”
朱國康癱坐在太師椅中,覺得混身二百零六塊兒骨頭,從骨頭縫兒裡泛出酸乏來。不過,他此時且顧不得這個,急道,“妹夫,現在說這個有何用,你還是想個法子把孩子救出來再說。”
“這也怨我。”
朱國康頗是自責。
話說自從徐秉忠被強製性的送往鄉下“勞改”,這也是徐叁定下的規矩。
徐叁認為吃穿不愁富貴無憂的家夥們若還要時不時的弄點兒事兒出來,絕對是好日子過的燒得慌、吃飽撐的。徐叁定的家規,誰要是不想好兒,立碼送到鄉下莊子勞改。
去了隻管跟著佃戶們吃住乾活,三年下來,包治百病。
徐秉忠去了一個月,死的心都有了。
徐叁自然安排了看守徐秉忠的人,那就是自己的大舅子朱國康。
朱國康與徐叁識於微末,彆看脾性大不相同,卻是至交好友,後有郎舅之緣。
朱國康自然是最可靠不過,偏朱國康這人有個缺點,他十分心軟。
徐秉忠向來嘴巴好使,幾句話兒連哭帶求的把朱國康感動的不行,一聲連一聲的“舅舅”,真真是鐵石人兒也得融化成春水不可。
徐秉忠先從繁重的勞教中解脫出來,乖乖巧巧的守著舅舅外公的過了一個月。
是人就有優點,徐秉忠念書不比徐秉堂靈光,刻苦更與自己的大哥徐秉安差的遠,不過,他卻是繼承了父親徐叁活絡圓滑的性子,自幼熱衷人際往來、貨物販賣。所以說,雖然徐秉忠是兄弟三人中學曆最低的一位,他連秀才都是靠捐銀子買的。不過,他也是兄弟三人中私房銀子最豐厚的。
徐秉忠要是成心想討好誰,沒有他想不到的法子。他嘴乖脾氣好,兜裡揣足了私房銀子,手麵兒大方,不過幾月,朱家奴仆見了他比見了自個兒親爹都要親近恭敬。再有舅舅家裡幾個表兄弟姐妹,也與朱秉忠玩兒的好。
朱國康對於孩子們的親近也很是欣慰愉快,若不是徐秉忠早有婚約,朱國康的妻子劉氏恨不能親自給徐秉忠做個大媒。
徐秉忠是個聰明人,在帝都,老爹眼皮子底下,他反倒是敢仗勢橫行。如今,出門在外,很是收斂了幾分。
出門帶著一幫走狗,他不欺負人就是了。
趕上今年風調雨順,江南稻米大豐收,徐秉忠對於做官沒興趣,他卻天生有著極敏銳的經濟觸覺,他準備屯糧。
而且,此人是個豪放脾性,他住在舅舅家裡,自然算了表兄表弟一份兒。不過,徐秉忠私房雖豐,可是若想屯糧,這點兒銀子可不夠,在外頭另找了人合夥兒。
按徐秉忠的意思,如今鹽課改製,開海禁的風聲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可是江南的海麵兒並不太平,這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徐秉忠生於官宦人家兒,雖不喜政治,到底耳濡目染多時,自有消息來源。他是打算著,把這批糧擱糧倉裡,日後江南若有戰事,糧草身份必定翻倍上漲,這豈不是現成的銀子麼?
按道理,官宦子弟,想賺個零用錢,倒騰些糧草,不偷不搶的,不算什麼大事。
朱國康耳聞了些風聲,他實在想不出屯糧能屯出什麼事來?
結果就是出事了。
徐秉忠銀錢不夠,自然要找合夥兒人。
這合夥人,最重要的一條兒就是得足夠可靠。
徐秉忠找的也不算外人,是他大伯家的堂兄弟,徐秉生。
事情也就是自徐秉生身上而來,原本徐秉忠盤算好了,買了糧食隻管放著等它升值。
後,徐秉生不知從哪兒找的路子,有人願意高五成的價錢來買他們手裡的糧。
徐秉忠當即大喜,雖然放個年,這糧食可能不止賺這些。不過,徐秉忠算的更精明,他先轉手賺了這五成銀子,更可以拿了大把的銀子往湖廣去收糧,照樣屯了,以待軍用,賺的豈不更多。
徐秉忠原隻認為自個兒賣糧食而已,又是堂兄牽線兒。他在江南住的少,地頭兒不熟。不過徐家是江南地頭蛇,斷不會有問題,不成想,他與堂兄正在跟買糧的人在彆院吃酒,就被官兵圍了宅院,當下綁個結實,下了揚州將軍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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