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國公府的老太太是錢先生的親妹妹,兄妹暮年相會,自然有一番喜悅,這也是人之常情。”見明湛點頭,歐陽恪更有傾訴的欲望,“錢先生急著來帝都,未嘗沒有看一看衛國公府老太太的意思。”
“錢先生有個老生兒子,今年十七歲,叫錢端玉。這錢端玉為人知書識理,學問淵博紮實,難得竟沒有一絲紈絝子弟的浮誇之風,見人溫文靦腆,行止如沐春風。”歐陽恪這一通讚下來,明湛驚道,“世間竟有此出息子弟?”
“若非臣親眼所見,亦不能信也。”因明湛在朝中說了,最恨以訛傳訛,所以歐陽恪強調一下,自己可是眼見為實的。
明湛並未多說,隻道,“歐陽你接著說。”
“唉,原本錢先生高高興興的來帝都,不想,剛進了朱雀門,車子走到朱雀大街上,旁邊不知誰家仆從兜頭許多果子砸在錢端玉頭上,把個小公子嚇的麵如土色,不知何故,急忙躲進了車裡。”歐陽恪歎道,“後來才知道,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支使仆人所為呢。”
明湛一臉無辜詫異,“這是何故?莫非是錢端玉生的太好,帝都的姑娘們竟未見過如此佳兒,故,學習擲果盈車的典故來?”
“哪裡喲。”歐陽恪道,“竟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為衛國公府的五姑娘出頭兒,說錢端玉辜負衛國公府五姑娘一片深情。”
“莫非兩家早有婚約?”
“並無婚姻。”歐陽恪搖頭惋歎,“陛下,錢端玉是錢先生的老來子,給衛國公府的老太太叫姑媽。按輩份,衛國公府的五姑娘得喚錢端玉為表叔呢,正經的叔侄,哪個能做親呢。”
明湛心道,永定侯家的老三這是腦子一時沒想到呢,還是故意發狠,不但要一箭雙雕,這是還想傳人家亂倫呢。
“是啊,這如何做得親事呢?”明湛道。
“陛下,根本沒有親事這一說。”歐陽恪仿似專程為錢家洗白來著,無奈道,“也不知道帝都這些姑娘們是怎麼了?無半絲貞靜嫻淑之態。您說,這沒事兒在家繡繡花兒逗逗鳥兒的安享尊榮多好,倒出來惹事生非。”
明湛哈哈一笑,“歐陽,你這話可彆當著永定侯夫人講。聽說那位夫人武功高強,永定侯都打她不過。她要是惱了,捶你兩下,你說,你能怎麼著?”
歐陽恪臉色一窘,“臣豈能跟女人一般見識!”他要真給個女人揍了,彼此再不必帶臉出門。故而,歐陽恪十分同情娶了個夜叉星的永定侯。
明湛笑,“這等事,並不足以動怒,怎麼錢先生這樣大的氣性?唉,年紀大了,卻不知保養。”
歐陽恪歎,“誰說不是呢。要臣說,錢先生一世治學,最惜聲名,在淮揚,段氏與何家的案子,聽說錢先生就病了一場。如今最心儀的小兒子又傳出這種話來,錢先生嗔著錢端玉行事不謹,偌大個年紀,還拿鞭子打人。這一頓鞭子下來,錢端玉弱質書生禁不起,就是錢先生自己也又累又怒的病倒了。一下子爺兒倆個都倒下,衛國公老太太想接了他們去,錢先生要避嫌,執拗的不肯去,著實令人擔心哪。”
“自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明湛輕描淡寫道,“錢先生一代大儒,當明白此理。歐陽你也不必擔心,朕日日派了太醫去,錢先生病情定能好轉的。”
歐陽恪笑,“有陛下關心,錢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除了錢先生,還有沒有誰到了?”
“直隸陸家子弟陸韶容,還有山東陳庸之,山西馮建安、梁甘都到了。再有幾位狂生,不請自到,毛遂自薦的,臣不知該如何安置?”歐陽恪問。
明湛笑笑,“不請自到,不必安置,隨他們去吧。估計他們是想看一看圖書館才來的。”
歐陽恪笑,“基餘福閩江浙川陝之地,路遠地偏,怕還要等一等才能到。”
“無妨。”
皇上這樣又賜醫又賜藥的,錢家人頗是惶恐。
錢端玉年紀輕,挨兩下打,養了幾日,也就能起身了,麵色蒼白的去歐陽恪府上求見。
歐陽恪是禮部尚書,原就喜歡讀書人,尤其錢端玉這樣文質彬彬一表人材出身也不錯的,聽聞錢端玉求見,便在書房裡見了他。
錢端玉一絲不苟的行過禮,溫聲道,“小侄打擾世叔了。”
歐陽恪較錢永道小幾歲,當初歐陽恪做過淮揚巡撫,與學識淵深的錢永道脾性相設,引為知交。見了錢端玉,就如自家子侄一般。歐陽恪笑道,“賢侄不必拘禮,坐吧,你父親的身子如何了?”
錢端玉答道,“今天太醫正來給父親把了脈,方子添減了幾味道,中午我服侍父親服下,瞧著父親的麵色似好了些。”
歐陽恪點了點頭,歎道,“你父親這個脾氣啊,孤介的過了。”
“這也是我不爭氣,惹得父親動怒。”錢端玉道,“世叔,皇上賜醫賜藥,我與父親感激至極。皇上宣父親來朝,結果未見禦麵,倒先病倒,又勞陛下關切,心內惶恐。想一謝君恩,家父卻至仕已久,如今白身一個,也沒什麼門路兒。我想著,皇上欽命世叔管著這事兒,就貿然上門來打肬世叔了,求世叔指點小侄一二。”
歐陽恪捋須道,“這個你也不必惶恐,皇上賢德聖明,本想著今日召見你父,聽說你父病了,這才賞醫賜藥。皇上關心百姓,是少有的仁君哪。”
“是。”錢端玉忙道,“再也想不到,家父的病竟驚動了皇上的。”
歐陽恪笑一笑,“不如這樣,皇上上午理政,你早些去行宮門外等著,若皇上有意,興許會宣你一見。”見錢端玉麵露訝意,歐陽恪笑,“就看你的造化吧。”
錢端玉忙謙道,“世叔,我一鄉野之人,尚且是頭一遭來帝都。這天子腳下的繁華已令我眼界大眼、目不睱接,進宮陛見,我連陛見的禮儀都不懂,若是禦前失禮,可如何是好呢?”
“賢侄知書識理,怎會失儀呢?”歐陽恪笑道,“再者,皇上並非挑剔之人,且最喜有才之士。皇上先前為朝中權貴子弟紈絝無能龍顏大怒,如今正想選一二有出息之人,若是賢侄有幸入了皇上龍目,豈不是大喜一件?”
歐陽恪一片好心,錢端玉鄭重謝過。
明湛對阮鴻飛歎道,“傳聞歐陽恪現在的老婆都是錢永道幫著做的大媒,如今看到,他們交情果然不一般。今天歐陽老頭兒在我耳根子裡得啵了半天。”
“唉,這錢永道真不知是大善還是大偽,他竟然因著他兒子與衛五姑娘的傳言,把他兒子抽了一頓。”明湛剝著桔子歎,“讀書人竟有這樣大的火氣。”
阮鴻飛笑,“這有何奇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二賤動你一根手指,你都恨不能咬死他。你出去打聽打聽,拿平陽侯府說吧,以前馬維哪天不得挨幾鞭子呢。”
明湛歪著腦袋,把剝好的桔子給愛人一瓣,自己含一瓣,含含糊糊道,“有理講理,動手算什麼本事,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麼。”
“就你這一肚子的歪理。”摸一摸明湛的肚皮,阮鴻飛道,“你這樣賜醫賜藥,錢家人並不笨,抓住這個機會,定想著陛見謝恩的。若我推測不錯,錢永道身子不適,是來不了的。來的應該是錢端玉。”
“你認識錢端玉?”
“我怎麼會認得他?”阮鴻飛望著明湛凝脂一樣的肌膚上,唇紅眉翠,眼睛裡靈氣充沛,忍不住咬一咬他的唇,兩人氣息相交,都有些意動,阮鴻飛早將錢家扔到九霄雲外去,靈動的手掌早已順著明湛的腰線摸到屁股上,揉上一揉,帶著幾分色|情氣息,笑,“去洗澡吧。”
“嘿嘿嘿!”明湛一陣得意的奸笑,雙臂攬住阮鴻飛的頸項,還拿喬,“你得背我,我才去。”
作者有話要說愁死了,還要改錯字,哦,我要先去吃飯了,下一章也得改錯,一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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