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借一個風化案將錢、金兩家鏟平,這是做夢!
不過,能在肉體上打擊,精神上摧殘,勢力上削弱,明湛還是願意看到的。
林永裳是他派去的總督,隻有震懾了世族,才能讓林永裳這個總督位坐穩,才能更進一步的控製淮揚的局勢。
明湛笑道,“若沒有父皇幾十年對世族的冷淡,也沒有今日這般容易的。”
鳳景乾是個潛移默化的高手,他對於世族的應對法子是,用你,但是不會給你太高的位子。鳳景乾當政期間,六部尚書無一為世族出身。
經過二十年不著痕跡的冷淡削弱,世族的勢力較於德宗皇帝與仁帝皇帝年間,已大有不如。
阮鴻飛很為明湛高興,“待過上一二年,不愁天下不在你手。”
明湛拉著阮鴻飛起身,到書案前展開淮揚地圖兒,明湛指著一處兒海灣,“飛飛,我原本是想在這裡建海港。林永裳難得能臣,我想讓他在淮揚做上兩任淮揚總督,在這裡開辟海港,自此,南北兩地可以海運相通。我們可以合作,造更大的船,組織更大的艦隊,翻越重洋,去彆的國家。將整個天朝的物品,販至全世界。”
“飛飛,僅靠著種田,天下太平,百姓填保肚子容易,卻很難過的舒服富裕。”明湛整張臉孔仿若熠熠生輝,“飛飛,我們一起,共建一個盛世太平,多好。”
明湛在與愛人訴說著他的理想,他本身並不認為自己真就有異於常人的才能,隻是,命運將他推到了這個位子。
沒有人能否認武皇帝的無私,哪怕是他的敵人,在最後都要說一句皇帝陛下是真正的無私。
皇帝是一個世間至高權利的稱謂,可是明湛並不尚權,他需要權利的原因是,他想讓這個國度發展的更加美好。
在明湛看來,皇帝也隻是世間無數種工作的一種。
此時此刻,種種說不出的洶湧澎湃的情感在胸口湧動,明湛在希冀一個更加美好的明天,卻不知,他此生中最大的危機已漸漸逼近。
西北。
趙令嚴捧著一碗微冷的羊肉湯,三兩口倒進嘴裡,嚼著血腥味兒猶重的半熟羊肉,外麵是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吹殺的聲音。
前天,趙令嚴吐了七回,水都喝不進。
昨天,他吐了兩回,喝了碗粥。
今天,已經可以麵不改色的喝羊肉湯了。
放下碗筷,趙令嚴跑去城牆觀戰。
刀、劍、槍、戟,拳頭,舉凡是能用來廝殺的,都是武器。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場中,人與爭食的野獸沒有任何區彆。
無數人的屍身肉塊血肉模糊的堆在城牆下,有更多的韃靼兵踩著韃靼人或者天朝兵的屍首,前仆後繼的瘋狂攻城。
趙令嚴肚子裡的肉湯開始往上反,宋遙大步過來揪住趙令嚴的肩,將人拽到一城垛之下,高聲問,“你來城牆上做什麼!”
趙令嚴給他七扯八拽,俯身一肚子東西全都撲宋遙身上了。宋遙氣的捶他一拳,轉身將趙令嚴丟給一個小兵,“帶他回帳裡休息。”
“宋遙宋遙。”趙令嚴推開小兵,一抹嘴角的穢物,拉住宋遙道,“隻守不攻不是長久之計,韃靼積十年之功,如今天已快黑,不趁機振一振士氣,明日更加艱難。”
宋遙眯著眼睛看趙令嚴一眼,咧嘴一笑,“好兄弟,與我想一處去了。”問親衛兵,“點好人沒?”
“回大人,已經點好,共計八百人。”
“夠了。”
宋遙扯過趙令嚴,“你在城牆上幫我看著些。”
相對於趙令嚴的好說話,宋遙是出名的難搞。
剛來西北時,還有人拿宋遙的相貌說笑,被此人一腳踹成半癱,又加上幾次軍比武,宋遙武功之高出手之狠,煞住了半個西北軍的威風。彆說拿他容貌取笑,多看他一眼,人就哆嗦。
藝高人膽大。
宋遙是武狀元出身,他自身也頗有幾分脾性,手上又有工夫,硬是從平陽侯手裡要走了一千五百人,且清一色是騎兵,單獨率人守在一處不起眼的關要,名曰三險關。
三險關是衝要之關,也是易守難攻之地。
宋遙披掛上陣。
有許多讀書人瞧不起匹夫之勇,其實在戰場上,匹夫之勇必不可少。有時,就是要靠著匹夫之勇來殺伐勝負。
宋遙如一頭出籠猛虎,他善用長槍。趙令嚴舉目望去,宋遙借駿馬之勢,乍出城門,一個俯身避過韃靼人的砍刀,反手一槍,對穿兩名韃靼兵的身體。
身後兵將見主將勇猛,個個激起血勇之氣,奮不顧死,拚命廝殺。
城頭壓力頓減。
這是宋遙的第一戰。
他帶了八百人出去,帶回了六百七十六人。
“痛快痛快。”隻看宋遙的麵相,絕不能想像出此人如此凶猛彪悍。宋遙伸展雙臂,親兵侍候他卸下沉重的盔甲。宋遙舉手散開頭上發髻,鬆一鬆頭皮,接過帕子將手臉擦洗乾淨,對趙令嚴道,“咱們這裡糧草充足,守上一個月沒問題。”
趙令嚴笑著倒了兩盞清茶,“守住了三險關,就是大功一件。”
青絲垂下,宋遙淩厲的氣息自然減去三分,接過趙令嚴手裡的茶一口飲儘,他渴的很,“將領本就是用來守節國土的,乃本職,守住是應當,失土該斬。這幾日你好些了吧?”
“沒事兒了。”趙令嚴又為宋遙倒滿茶水道,“幸而朝廷早有準備,庫裡藥材也都充足,軍醫也肯儘責。”
宋遙笑了笑,不以為然,“這個時候若再敢拿喬,那就是找死呢。”
趙令嚴武功是個菜腳,平陽侯也不放心讓他領軍,除了在平陽侯麾下寫寫算算,沒什麼事好讓他做的。宋遙直接把趙令嚴要了來,雖然趙令嚴武功不行,但是安撫傷兵安排糧草文書派遣都十分精道,甚至,趙令嚴還會給馬瞧病,將宋遙這裡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十分難得。
且,他與宋遙,一剛一柔,搭配正好。
趙令嚴道,“韃靼人一般是入冬沒吃的,入關來搶。如今七月份,正是水美草肥的時節,這個時候忽然攻城,實在可疑。”
宋遙讚同趙令嚴的看法兒,“誰說不是呢。”他們雖有疑慮,如今卻是位卑職低,接觸不到核心機要,隻得各自在心底一猜作罷。
平陽侯與馬維除了戰事,還要發愁給帝都報戰訊的事。
幕僚費知秋道,“侯爺,戰訊還是要往好裡說。看皇家報刊也知道,皇上如今正在籌建天津港,還有那個招商招標的,若是直接戰報送去,怕是帝都裡人人惶恐,於皇上計量不符。”
平陽侯道,“總不能騙皇上吧。”欺君罔上可是大罪。
費知秋笑,“說不上騙,大人將真正的戰訊情況裹在捷報裡,八百裡敲鑼打鼓的送去,皇上定讚大人賢明。且這不過是韃靼例行的攻城罷了,咱們天朝與韃靼打了不是一回兩回,隻是這是皇上登基後第一戰,皇上格外看中也情有可原。”
平陽侯心中已有幾分肯了,笑道,“讓我考慮一下。”這樣的戰報,他不可能交給彆人來寫。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錢端玉的名子,前麵腦子昏掉了,他是錢永道的老來子,應該是“端”字輩的。錢永道的孫子才是“庭”字輩的。
很羞愧的再上來說,武榜眼是趙令嚴,嗚,偶的記性啊,竟然給人家改姓展了!再次更正~~唉,心肝兒們多多包容記性偏差的石頭吧~
今日萬更皆,心肝兒們早些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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