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
以明湛的自信,他從未以為什麼人可以被稱為他的情敵。
哪怕劉影這小子生的有幾分味道,他也並不將劉影放在情敵的位子。否則,這不但是高看了劉影,更是低看了他與阮鴻飛的深情。不過礙於劉影很明顯的表示出對他家小飛飛的覬覦,明湛對於打擊小三卻非常有興致。
他就是格外喜歡看劉影那張因為阮鴻飛對他明小胖格外照顧而黯然失色的臉孔。
明湛這樣全副武裝的準備去欺負人,做為當事人之一的阮鴻飛對於明湛此癖好完全無語了。
明湛是個要麵子的,以往他跟阮鴻飛出門是玩兒命的往光鮮亮麗裡倒飭,生怕哪裡輸給阮鴻飛。當然,就是這樣倒飭,他也沒贏過。他與阮鴻飛,容貌身量的差距自娘胎裡就有了,明湛再如何臭美,也不是人力可以扭轉勝負的。
這回倒也奇了,知道阮鴻飛去和劉影見麵,明湛反而是怎麼磕磣怎麼折騰。
阮鴻飛無奈,“你這是啥意思啊?”明小胖這樣寒磣,丟的還是他的臉好不好?
明湛哼哼兩聲,不說話,隻叫著阮鴻飛往外走。
阮鴻飛道,“看這水桶腰大象腿,你真不適合穿這磚紅色兒。湖藍就挺好看的。”
“連帝都前四大美男子之首你都敢嫌棄,你不要命啦!”明湛將阮鴻飛的手硬擱在自己胳膊上,威脅道,“敢拿下來,跟你沒完。”
一時間,阮鴻飛實在不能了解明湛奇詭的心思,不過,明小胖不瞎吃醋就是好事啊。
劉影無疑對於阮鴻飛是有傾慕之心的,阮鴻飛不是傻瓜,自然能察覺出來。如果換個人,又有明湛這樣愛吃醋的愛人,無疑要注意避嫌的。
隻是人家阮鴻飛打小兒就是萬人迷,哭著喊著要跟他好的人實在太多了,劉影這種欲語還休的自然不在少數。若是個個兒避嫌,阮鴻飛乾脆不必出門了。
因此,阮鴻飛當真沒怎麼在意。
明湛詭異的地方在於,一般正室去見愛人的傾慕者,那是怎麼精神怎麼漂亮怎麼打扮。明湛正好相反,倒也不是多醜,隻是一個人刻意往邋遢裡張羅,好看不到哪兒去是真的。
阮鴻飛隻得帶著個紅團子出門兒,阮鴻飛是體麵了大半輩子的人,路上還在寒磣明湛,“胖,你啊,這輩子兩回最難看,頭一回就是敬敏大長公主來宮裡相女婿,你那一身大紅袍子。上回說了難看,這回還這樣穿,你圖什麼啊?”
“你懂什麼啊?”明湛白阮鴻飛一眼,振振有辭,“長眼的人都能看到我的內秀,哪兒難看啊!”接著一臉語重心長,認真的教導“老婆”說,“以貌取人是膚淺的,知道不?”
阮鴻飛對明湛的理論嗤之以鼻,這話當然是沒錯,但是話從這胖子嘴裡說出來,就格外的惹人恨。明湛是阮鴻飛見過的最喜吃醋最會吃醋的家夥,還借著吃醋達成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目的,讓阮大仙兒吃虧不少。
要是單獨聽明湛這句話,還不得以為此人是大聖人呢?
哼,明湛在日常那些事兒,阮鴻飛簡直懶的提。略微見到個眉眼可以的,就跟八輩子沒見過世麵的色魔似的,虧得這些漂亮的年輕人心理素質好,禁得起這位帝王的意淫。
所以,阮鴻飛內心深處對於明湛此舉是異常的唾棄。整日說彆人拈花惹草,從不檢點自己不守夫道之處。不過,阮鴻飛此人特會裝,一般人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啥。故此,人家醋了,明小胖也不知道。
可是,明小胖醋起來,非鬨得翻天覆地不可。阮鴻飛雖然對於明小胖這種小心眼兒有些無奈,不過對於明小胖的醋勁兒,無奈之中還有些隱隱的喜歡。
總之,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常人難以理解的感情了。
阮鴻飛一路琢磨著明湛的用意,直到他看到劉影的臉色時,忽然就完全的了悟了。
第二次見到小三,不同於頭一回明湛刻意的收斂。這回,明湛刻意做出的親呢,以及阮鴻飛對他的體貼,讓原本就極為敏感的劉影有一瞬間失態的震動。
劉影對於龍陽之事,斷袖之癖並不陌生,讓他震驚的是杜若王這樣的風流瀟灑人物兒,與其相好的莫非就是這位魏公子?
明湛不可能在劉影麵前表露身份,故此,劉影認為自己見到了人世間最不般配的一對情侶!在他眼裡,杜若王的高貴風華偏若天上的太陽,可是明湛卻平凡如同田間的土豆兒。
上次見著,他雖然在心裡隱隱的有所懷疑,不過並不能確認。如今乍一確認,給劉影的震動不亞於晴天霹靂。
劉影的神色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兒。
明湛笑著喝了半盞茶,欣賞著劉影的神態,讚美道,“這是什麼茶啊,這樣好喝。劉公子這兒的茶葉也不一般啊。”
劉影回過神,臉色就有些尷尬,“隻是普通的龍井而已,魏公子過獎了。”
明湛擺擺手,瞟一眼阮鴻飛,黑水銀似的眼珠子一轉,又將視線落於劉影臉上,意味深長的笑著,“這可不普通,要不,我家老杜能總念叨著來劉公子這兒喝茶麼。”
劉影麵皮極薄,騰的就紅了,極力穩住心神,移開視線,平淡的語氣中帶了幾許羞憤道,“魏公子,若是您覺得我這裡的茶好,不如一會兒您走時,我送您兩罐。”
“哈哈,讓劉公子破費了。”他堂堂正房,竟然被小三攆!天理何在!
明湛假笑兩聲,問道,“劉公子來帝都有些日子了,聽我家老杜說,你家在海外,這是打算遊學呢,還是旅行呢。”
劉影低聲道,“我是來探親的,路上多有麻煩國主之處。如今就要回去了,特意請國主與魏公子過來,向你們道聲謝。”
“你可沒麻煩我,是我家老杜天生熱情。”明湛一臉虛假的惋歎,“劉公子要回去了,怎麼不早說。若早知道,我弄些土特產給劉公子帶著,窮家富路嘛。以後若是想念帝都,瞧一瞧帝都的物件兒也是好的。”
阮鴻飛實在受不了明湛這種嘴臉,客氣的問劉影,“都收拾好了嗎?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劉影對著明湛除了震驚就是敷衍外加三分厭惡,可是麵對著阮鴻飛,那真是一低頭的溫柔,“多謝國主,都收拾好了,什麼時候國主有去海外的船,帶我一程就是了。”
阮鴻飛溫聲道,“來時常聽你念叨的幾本古籍,原本不好給你,不過我命人抄繕了新的,你帶在路上解悶兒吧。”
“多謝國主。”
天生的狐狸精啊。
明湛瞪一眼到處亂放電的阮大狐狸,咳一聲,使喚阮鴻飛,“我茶沒了,老杜你去給我倒一盞。”
不待阮鴻飛反應,劉影已起身道,“我去幫魏公子添水,魏公子與國主再聊會兒吧。”他轉身避了出去。
阮鴻飛實在對於明湛頭疼,小聲提醒他道,“風度啊風度,胖。”
“少來。”明湛壞笑,“劉影倒是挺有風度的,你動心啦?”
阮鴻飛敲明湛腦袋一記,“他夠倒黴的了,你彆落井下石啊。”
據明湛看來,劉影其實還算個規矩人,且保持著一定的自尊心,但是太過高低眼。對待他與對待他家飛飛完全是兩個態度兒,這一點兒,明湛極是不高興。
但是,明湛有明湛的風度,宣告了主權後,他還挺樂意看劉影那種看向阮鴻飛的惋歎留戀不平可惜的小眼神兒。
曆史上多少奸\情就是由一個複雜而勾人的小眼神兒開始的呢,明湛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