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
劉影得了阮鴻飛的指點,自阮鴻飛這裡回去後,便一反常態,什麼都不肯與李方說。
鬨的李方抓耳撓腮,好不焦急,忍不住出言相詢。
劉影淡淡道,“我在這裡自然是要看你的臉色行事,你已經派人跟我過去守在外麵,自然什麼都有人跟你稟告的。再者,你既然不高興我說帝都的事,我自然不會再提。至於去見杜若國主,你都清楚的,隻是聊天喝茶,並沒有說什麼。”
李方是疑心頗重,方又問劉影。誰曉得這小子倒犯了小脾氣,他湊近劉影問,“這麼說,你不想回帝都了?”
“回去做什麼?我雖然思念家中父母,隻是回去了要如何跟父母介紹你呢,我家就我一個獨子,父母年紀也大了,是斷不能容許我與你在一起的。”劉影麵無表情,“不回去也好。”
李方一時給劉影噎的沒了話。
林永裳遇到了麻煩。
安定侯與梁東初帶著揚州知府揚州將軍,俱到了他的總督府上。
安定侯手裡卷著一頁傳單,而此時,林永裳的案上也擺著一頁傳單。
林永裳見到幾位,起身相迎,笑道,“侯爺與諸位怎麼有空來了?莫不是有事?”
安定侯眼尖,已經看到林永裳案上的傳單,笑道,“原來林大人已經知道了。我等也是為此而來,林大人,傳單上所說之事……”
“自然是胡說八道。”林永裳斷然道。
傳單上說他林永裳原名範繼業,勾結海匪,借尚方寶劍之名強命福州將軍單兵打開福州的大門,整個福州為海盜所劫,死傷過萬。
林永裳一句胡說八道卻是不能服眾的,梁東初上前,躬身道,“大人,按理,您為上官,下官不該對您有所懷疑。但是,如今事急從權,我們皆知大人來淮揚之前,陛下將太祖寶劍賜予您。如今可否請大人請出太祖寶劍,為下官等一觀。”
林永裳淡淡道,“不能。”
不要說梁東初,就是安定侯,臉色也變了。
林永裳道,“陛下賜本官尚方寶劍,不是用來給諸位大人隨意參觀的。”
安定侯勸道,“林大人,如今非常時刻,還是請出尚方寶劍,於我等一觀,也算安一安軍心民意哪。”
“即便我請出太祖寶劍,請問諸位大人,你們誰見過呢?真與假,你們又如何斷定呢?”林永裳淡淡問。
這一問,倒是把幾人給問住了。哪怕安定侯也未見過此劍,主要原因是皇室將此劍奉為至寶,等閒不給人看。明湛當時是想著林永裳年輕,不壓人,怕有人不服林永裳,遂將此劍賜予林永裳所用。
林永裳也知此劍貴重,妥妥的珍藏起來,自來不肯示人的。
林永裳道,“此消息不過是妖言惑眾,擾亂民心,幾位大人有時間來問我事情真假,倒不如出去查一查這惑亂人心的原由,也好安撫百姓。”
安定侯忽然道,“我等雖無福見過此劍,不過永定侯卻是見過的。”
林永裳看向安定侯,安定侯堅定的回視林永裳,溫聲道,“當年,太上皇初登基時,永定侯就是奉此劍為欽差遠赴西北,解除了老靖國公軍職,平陽侯接手老靖國公的位子,統領邊軍。”
“侯爺是一定要看了?”
“林大人,這揚州城裡,不隻有你的總督府,還有梁大人、揚知府、鄭將軍,以及本侯的妻小,與數十萬的百姓。”安定侯正色道,“此時,全城備戰,也沒時間派人去福州驗證傳言真假了。今日,若有得罪林大人之處,待來日,我定會親向大人負荊請罪。”
林永裳痛快的一點頭,“好啊,待永定侯回來,一道請出太祖寶劍,本官請諸位同觀。”
從林永裳的臉上想看出一分半毫的可疑之處,那是妄想。
安定侯能做到鹽課司轉運使,就不是個笨人。
當初,襄儀太長公主不讚同公主府改製之事,還是安定侯說服的妻子,曲線救國,方使得丈母娘襄儀太長公主點了頭。
甚至,在林永裳到了淮揚,安定侯從未有並分為難。相反,鹽課改製時,他多有幫忙,就是林永裳,也得讚一聲,安定侯是個明白人。
安定侯的確是個明白人,他混跡官場多年,如今皇上有意重用林永裳。所以,安定侯怎會與林永裳為難呢?與林永裳為難,就是間接打今上的臉。
打了今上的臉,難保不被記恨。
故此,安定侯非但在鹽課上積極配合,甚至對林永裳客氣相交,在薛春泓暴死,林永裳於動蕩中接下淮揚總督的位子的過程中幫了不少的忙。
以往,安定侯與林永裳的關係是相當不錯的。
不到必須,安定侯也不想得罪林永裳。
可是,在趙青怡狀告林永裳的身份有疑時,安定侯就覺得事情不對了。
安定侯娶的是襄儀太長公主的女兒,安悅公主的生父救駕而亡,自幼為仁宗皇帝所寵愛,長年住在宮裡,就是正牌子的公主都要讓她三分。
安悅公主是見過鳳啟澤的,自然也見過鳳啟澤身邊兒的幾位伴讀。
林永裳身世案件一出,安悅公主早在床第間念叨過,林永裳的相貌的確與鳳啟澤身邊兒的伴讀範繼業有幾分相似。
當時,安定侯也為林永裳捏了一把汗。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證明了林永裳的神通廣大。
安定侯雖然沒有見過少時的林永裳,但是,他是見過範林希的。甚至,對於範林希的幾個兒子也不陌生。如今林永裳已經年近而立,血親之間,難免相像。
所以,不論林永裳如何神通廣大的令皇帝對他信任有加,但是,他的身份對於安定侯而言,早已生疑。
不過,安定侯縱使懷疑知道些什麼,他也不是碎嘴婦人,與人到處亂說。
甚至,偶爾安定侯還覺得林永裳的確是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