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說是去調養身體?”
“對,這是一方麵。”魏安溫聲道,“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太上皇若是一直在帝都,皇上永遠無法獨當一麵兒。為了讓皇上成長為真正的帝王,太上皇方去了雲貴。姑媽,太上皇對於皇上的良苦用心,您可得體會哪。”
太皇太後不解的問,“那叫景乾回來,手把手的教皇帝,不是一樣的嗎?”
“若是一樣,太上皇怎麼會去雲南呢?”魏安反問。
太皇太後思維簡單,並不擅長思辯,歎道,“景乾對於皇上的用心,就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這麼說著,太皇太後心中隱隱生出些許悵然,想著若明湛是鳳景乾的親子,恐怕兒子也就不必遠走雲貴了。
魏安溫聲提醒道,“皇上是二表兄的嫡子,也是您的嫡孫呢。”
想到小兒子,太皇太後心中那點兒悵然又消失了,笑著點頭,“是啊,皇帝對我也是極好的。”
魏安勸了太皇太後一回,琢磨著皇上特意叫他過來,是不是用意就在此處呢?
反正這些事,碰到了,他就勸上一勸。太皇太後的性子,魏安很清楚,頭腦簡單,也能聽人勸。魏家雖是因太皇太後而晉身,不過,這老太太實在沒有什麼本事。
好在魏家兄弟腦子足夠清醒,哪怕沒啥本事的魏安,也並不令人生厭。
接到慈寧宮的密報,衛太後總算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徐盈玉回了帝都,在家裡簡單的梳洗後,便進宮與衛太後彙報了淮揚善仁堂的工作。
明湛聽說徐盈玉進宮,急腳的趕去瞧稀罕兒。
徐盈玉起身與明湛見禮,明湛擺擺手,朝人家姑娘俏麗的小臉兒多瞟了幾眼,笑道,“徐女官不必多禮,這半年不見,徐女官出落的越發飄逸了啊。”果然是為伊消的人憔悴哪。
想不到林永裳有這樣的本事,明湛再次感歎了一番。
徐盈玉是個非常規矩的人,尤其是麵對著帝王,她可不敢把這話當成讚美。帝王是男人,一個男人讚美一個女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徐盈玉謙遜道,“陛下過譽了。”
明湛咕呱一陣笑,再次讚道,“是朕的大實話,朕從永裳的奏章裡知道,徐女官對他相助多矣。唉,林永裳有沒有多給你發一份俸祿啊。”
徐盈玉怎麼聽都覺得皇上這話兒有幾分不正經,隻搖頭,不敢再答。
“這個林永裳,可真是摳門兒,沒事兒,朕給你補上。”明湛有用沒用的扯了一大堆閒篇,直到衛太後命人給明湛上了杏仁兒茶,堵上了明湛的嘴,明湛才算安生下來。
徐盈玉繼續說起揚州善仁堂多置了幾所宅院,改建後,給那些遠道來的病重的病人住,如此病人大夫兩方便。明湛忙插一句,“這個法子好。各類病人最好分開安排病房,還要教出一些略懂藥理知識的護理來才好呢。”
明湛就將關於護士的一套與徐盈玉說了,徐盈玉聽的暗自點頭,心道,皇上說話兒雖不大正經,說起正事倒是比他們想的還要周全許多,心下暗服。
直到晚上,徐盈玉方回了家。
徐叁也提早落衙,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就去了女兒院子,他有滿肚子的事兒要問。
徐盈玉倒了盞茶給父親,柔聲道,“瞧父親臉色還好,女兒也就放心了。”
“我這裡沒什麼。”徐叁接過茶,抬眼看向徐盈玉,“倒是你跟姓林的,是怎麼一回事?”徐盈玉進宮的這段時間,徐叁早問了自己的心腹幕僚趙淩誌還有徐盈玉的貼心大丫環荷花兒,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果然是姓林的不老實,竟然勾搭他家寶貝閨女。
“父親不是已經問過荷花兒了,就那麼一回事。”徐盈玉不想多說,卻又怕徐叁擔心,忙道,“您放心吧,淮揚的事,讓林大人解決。若是他解決不好,我也不會嫁的。”
徐叁搖頭道,“不妥不妥。”
“父親――”
“你聽我說。”徐叁抬手壓下女兒要說的話,道,“本家怎麼樣,好的歹的,我是半點兒不在乎。可姓林的乾這事兒,實在打臉。咱們都是姓徐的,本家又是敗在他的手裡。我尋思了許久,你嫁過去是萬分不妥的。”
“再者,林永裳手段實在太過厲害,你嫁了他,若是受了什麼委屈,現在自然不必怕他。可日後我不在了,你幾個兄弟是乾不過他的。”這又是徐叁的另一重憂慮了。
徐盈玉低聲為林永裳開脫道,“當時也是沒法子,韃靼人就要來了,三個糧倉燒了一個,叫林大人能怎麼著呢?這要是三個一塊兒燒了,不用韃靼人打,揚州城就不攻自破了。再者,我就那樣沒用,以後過日子也不會總要兄弟們出頭兒?父親,林大人並不是忘恩負義的脾氣。”
徐叁呷口茶,這些日子他想了許多,遂不急不徐與女兒分說道,“按理,林永裳出身本事,你又瞧中了他,我也挑不出什麼。可是你想過沒,他為何一直未婚不娶?依他的本事地位,若是想娶,早就娶了,焉何會拖延到今日今時?”女兒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儘管徐叁對於林永裳的本事表示讚賞,但是,經過淮揚本家之事,徐叁對於林永裳的態度的確有些微的轉變。他不願因本家與林永裳結仇,不過,林永裳這等性情,做女婿並不大合適。
“他身上有烙印。”敢娶誰呢?怕泄露身份秘密唄。
徐叁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問道,“你們,你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頓時氣的魂飛魄散,隻想飛到淮揚去一劍捅死林永裳。這個混帳!
徐盈玉雙頰飛紅,連連擺手,“沒有的事,父親你彆亂想。”
“那你怎麼知道他身上有疤?”徐叁追問一句。
“不是皇上派人去給林大人驗身了嗎?我聽說的。”徐盈玉也不可能當著自己親爹的麵兒承認她把人家林永裳揍暈扒開衣裳輕薄了去。
徐叁看徐盈玉的神色就不能信,不過,這種事他寧可不信的。徐叁便不再多問,反道,“你想的也太簡單了,不止是烙印的事。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吧?他不肯大婚,定是心中想著有朝一日為家族翻案,故此,不敢成婚生子。他是做過官奴的人,故此,不敢成婚生子。他是做過官奴的人,若是他想翻案,必然會掀出他的身世之謎來。”
“沈拙言親爹姓李,這是無乾的。林永裳可不一樣,他本姓範,這次趙青怡告他未能將他告倒,是他的本事。不過,他隻要一翻案,當年逃奴之罪,今日欺君之罪,不論他如今多麼的得入君心,又立下何等功績,這兩罪半罰,他就完了!”徐叁見女兒臉上滿是擔憂,沉聲道,“你想過沒有,他根本自身難保。”
徐盈玉堅持道,“隻要他一直姓林,就不會有事。”
徐叁老謀深算的搖一搖頭,“你還是不了解男人哪。林永裳這些年的經曆,何等複雜艱難,他能爬到如今的位子,手段過人,這不消再說。如果他想過正常的結婚生子的生活,早就有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或許那小子也對你有些意思,可你得明白。當初,韃靼人兵臨揚州城,他為了揚州城,滅徐家滿門。你在總督府大半年,林永裳也不是瞎子傻子,他對你有意,可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犧牲了徐家。”徐叁正色道,“林永裳這種人,我太了解了。前麵犧牲徐家,本就將你的情分置於一可有可無的尷尬之地。你想一想,是替範家翻案重要,還是你的情誼重要?若是兩者讓他選擇,被放棄的還是你。”
徐盈玉的心倏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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