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
自明湛與阮鴻飛辭彆了周家父子,也不知這倆父子是如何算計的,幾番登門拜訪。
而且,讓明湛驚詫的是,周大全竟然打聽起他的婚配情況,明湛掃一眼裝大尾巴狼的阮鴻飛,眼尾露出一抹自得,轉而對著周大全嘻嘻笑道,“家裡婆娘醋的很,我與兄長出來,竟一個丫頭也不讓帶。唉,說起來,兄弟我真是滿肚子的苦水哦。”雖然周大全不過是鄉村裡的財主,不過眼光倒是不錯,這麼些人一道出來,就瞧中他了。明湛在心底偷偷了得意了一回,忙正色回絕。
周大全心道可惜,實際上他最囑意的人是阮鴻飛,不過是瞧阮鴻飛年紀略長,想來定已成親。倒是明湛看著年紀小,雖偶爾說話不太著調,實際上心眼兒不少,周大全盤算著,若是明湛單身,他家裡有適齡的妹妹,想與明湛說親呢。
不過,明湛這話也現了漏洞,周大全一笑道,“這怕什麼,我倒有兩個伶俐的丫頭,若是小宋兄弟不嫌棄,我送與小宋兄弟使喚。”說著,周大全壞笑道,“也給兄弟解乏麼。”這些天的了解,周大全認為自己猜到了這兩兄弟經營的產業,便有心套近乎。既然兄弟二人已經成親,送不成妹妹,退而示其次,送兩個體己的丫頭也是好的。
哪知明湛大驚失色,食指壓唇,瞟一眼窗外,悄聲道,“可不敢這麼說。叫家裡內人知道,得打我個半死呢。”
這也忒懼內了。
周大全默默吐槽,自此不再提給明湛做媒送丫頭的事兒。
待天晴,明湛與阮鴻飛直奔蘇州城。
明湛對阮鴻飛道,“這個周大全倒是格外的有眼光啊。”把妹妹嫁給他,這是想當國舅呢。
阮鴻飛靠著車廂閉目養神,“我讓人留意周家。”
明湛覺得阮鴻飛與自己格外的有默契,便把周家的事暫時放在一畔不提,反是喜滋滋的打趣,“飛飛,有人給我說媳婦兒,你怎麼也不醋啊?”
“蠢話。”
帝都。
衛太後堅持住在宮裡。
李平舟與徐叁勸了一回,衛太後不聽,也隻得作罷。
當然,內閣將一部分精力放到了宗室那裡。
李平舟與徐叁統一口徑皇帝陛下的身體正在好轉,要恢複指日可待。
對於這種話,宗室裡消息靈通的人士是不信的,尤其明湛的身份畢竟與眾不同,哪怕為天下太平計,皇帝隻要身體好,總要露麵的。如今皇帝不出來,隻內閣放出風聲,倒顯得欲蓋彌彰了。故此,一時間,宗室與後宮的走動,倒格外的頻繁起來。
但是,因為有首相與副相的共同保證,原本蠢蠢欲動的朝廷還是安靜了下來。
這種局麵,對宗室並不十分有利。
宗室久不乾預朝政,他們對朝政的渴望,超乎想像。
可是,如今朝中一直太平,依規矩,皇帝陛下曾親筆手書賜予內閣封駁太後朱批權。哪怕衛太後都要給內閣三分麵子,若是想讓內閣將權力讓出來,這是絕不可能的。
朝廷安穩,則內閣安穩;內閣安穩,宗室何在?
對眼下的局麵,魯安公與閩靖公實在有些犯愁了?內閣說陛□體在好轉;衛太後更不可能去詛咒自己嫡嫡親的兒子,哪怕皇帝真的隻剩下半口氣,怕衛太後都得說皇帝陛下龍體強健雲雲;餘下宗室,難道還敢平白無故的對皇帝陛下的安危做什麼不好的猜測嗎?
哪怕宗室現在心裡有一定的分數,他們敢挑頭兒說嗎?
宗室一直想著漁翁得利,卻不料衛太後與內閣統一戰線,使得宗室一下子弱勢如斯,這叫剛剛嘗到涉政甜頭兒的宗室如何願意?
宗室並不想看到這種局麵。
事實上,衛太後亦不喜歡這樣的局勢。在一些事情上,衛太後雖然與宗室立場不同,不過,認知是一樣的沒有爭鬥,則無利可圖。
這回,內閣明顯要對宗室下手了。雖然衛太後不喜歡宗室對朝政指手劃腳,但是,衛太後同樣不想看到內閣一方獨大。
內閣的動作已經夠快,在這個時候,遠赴山東的禦史,竟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很明顯,衛太後諭令山東巡撫紀懷盛戴罪立功配合調查,若是連這樣的話都聽不懂,紀懷盛這巡撫就算白當了。
再者,出了這樣的事,紀懷盛也得打聽打聽是誰在太後娘娘麵前進此謠言。內閣自然不會替魯安公遮掩,事實上他們巴不得山東巡撫紀懷盛與山東的地頭蛇魯安公一係翻臉。
宗室有宗室的盤算,內閣有內閣的利益團體。
權利就這麼多,宗室想奪權,奪的便是政權。
如今看來,朝中政權多是集中於內閣之手,宗室與內閣相爭,就是內閣的仇人。對宗室此舉,李平舟與徐叁看法一致那就是對於任何蠢蠢欲動的勢力,絕不手軟!
他們自認忠心,而且,他們認為,他們汲汲以保的並非內閣之權,而是朝中規矩正統,禮儀法度之所在!
衛太後接到山東巡撫與禦史共同遞上的折子,按例召內閣於宣德殿偏殿議事。同在的還有魯安公、濟安侯在一畔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