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鴻飛將茶遞給明湛一盞,又給付寧一盞。
瞥明湛一眼,阮鴻飛笑,“那是,他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喜歡聽人說古道今。付兄名聲在外,小胖早就向往已久了。”
阮鴻飛與明湛默契十足,一唱一和,付寧性中自有豪氣,開懷笑道,“難怪我與小胖弟弟一見如故。”
“付大哥,你與我家老杜是怎麼認識的?說實話,我覺著老杜的武功就極好了,一蹦就能蹦到房頂上去。可老杜說,他遠不及付大哥。”明湛眼睛含笑道,“付大哥,你有這樣的功夫,少涼功夫也極不錯。你就隻有少涼這一個徒弟麼?若有彆的,你跟老杜說,他跟皇帝陛下相熟,叫他跟皇帝推薦,又有付大哥你的麵子,前程肯定不一樣。”
付寧搖一搖頭,“官場之中,全靠自己的造化。能做到什麼位子,全憑自己的本事,並不是靠誰的麵子。”
義正言辭的話沒說幾句,付寧又道,“我倒是有個弟子在福州城,小胖弟弟既喜歡結交朋友,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明湛笑應了,心想付寧的確熱心。熱心的人難免熱血,更難免重情重義,難怪被家族所困。
明湛與阮鴻飛直奔福州城,在帝都城裡,從地下出來的神鐵亦被安放回地下。
神鐵的事能被壓下,不過,有此事情,壓是壓不住的,現下也隻有麵對一途。不論是立後衝喜、立皇孫、還是迎太上皇回朝,衛太後隻管一樣樣的解決,她永遠淡定自信,胸有成竹,“衝喜一事,我也隻是聽說過,到底靈不靈,李相,你見多識廣,可清楚呢?”
李平舟又不是大仙兒,哪裡知曉這個。衛太後這樣問,不過是叫李平舟表態而已。李平舟道,“不知太後娘娘有意哪家淑女?”
衛太後真沒料到李平舟竟然會對這種帶著三分荒唐的民俗土法兒表示讚同,臉上露出一分和軟,溫聲道,“聞李相家有一淑女,正當妙齡,尚未婚配。且李相的忠心,我與皇帝是儘知的。怎麼樣,李相?你可願意與皇室結親哪?”
李平舟竟被衛太後問的一愣,他再也未料到衛太後竟然起了這種心思?
李平舟是忠臣,但是,這種把閨女嫁給皇帝,然後自己當國丈的事……那是親閨女啊,何況,皇帝陛下現在生死還兩說呢?
“李相放心,皇帝素來不是貪歡好色的。如今宮裡隻有一位青貴妃,待你家閨女進宮,我絕不會讓她為妃為妾,直接封為正宮皇後。”衛太後追問,“李相以為如何?”
李平舟死的心都有了,中宮榮耀,饒是以李平舟的耿,亦並非不動心。不過,眼下皇帝陛下吉凶難料,何況若是有國丈之榮,李家一躍為外戚之家,他這個內閣首輔還怎麼當?再者,衝喜能把陛下衝好倒罷了,若是好不了,陛下過身,女兒空有尊榮,這一輩子要怎麼過呢?
“稟太後娘娘,臣聽說自來民間成婚衝喜,也要合一下八字屬相。”李平舟定一定心神,正色道,“臣女若是對陛下龍體康複有益,臣絕無二話。”這樣的大事,一時間李平舟真沒個準主意。但是,衛太後開口,事關龍體,他不能拒絕。不過,李平舟也不想把事情說死。
“李相對皇帝果然忠心不二。”衛太後笑讚一聲,“這件事就先這樣吧,待皇帝大安。李相,你就是皇家的恩人哪。”
衛太後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李平舟隻得獻上女兒八字,再由欽天監測算,若是大吉之選,女兒就得進宮。
“至於立皇孫一事,我想著,待皇帝大安,由皇帝做主,最合適不過了,李相以為呢?”衛太後問。
“是。”這裡頭的利害關係,李平舟自有分寸。以往李平舟就不讚成過早的冊立皇孫,如今得再加上一個“更”字。李平舟另有用意,問道,“太後娘娘,先前,魯安侯其孫對陛下大逆不道之事,臣等奉太後諭令鳳祈年回帝都受審。如今其人已至帝都,關押至宗人府,何時開審,還請太後娘娘明示?”
“既然人都到了,宜早不宜遲,責令宗人府快些開審就是。”
“是。”李平舟恭聲應下,衛太後道,“自明湛登基,慎親王是宗室裡輩份最長的人了。宗人府的事,還要他這個宗令打頭兒呢。慎親王是個明白人,李相你是四朝老臣,又是皇帝的首相,你去說一聲,也顯著內閣與宗室的和睦不是?”
李平舟沉聲道,“太後娘娘慮事周全,臣深感敬佩。”
衛穎嘉傍晚才進宮,行過大禮後,衛太後問,“可有眉目了?”
“是。”衛穎嘉道,“昨兒棲鳳山動靜兒不小,山塌地陷,臣去仔細查探過,那深坑裡有炸藥爆炸後的痕跡。山下有一深坑,坑最深處有九丈左右,寬九丈,定是強性炸藥所為。民間煙花爆竹或有煉製丹藥,多用火藥。再者,兵部武備司,徐秉堂徐大人之前就在研究烈性炸藥。臣找懂行的人看過,深坑裡所留藥痕,與徐大人新研製的炸藥無異。”
“臣又命人去內務府查過,徐大人那裡炸藥的出入一筆一筆都清楚,並無差池嫌疑處。就是兵部預留的火藥,清點後,也對得上數目。”衛穎嘉正色道,“當然,火藥還有彆的來路,或者是私人挾帶,或者兵部購入時有人起了私心,截留在手。火藥來路,一時之間也不好查了。”
衛太後淡淡道,“火藥來路雖難查,不過,徐秉堂研究出這種新型的火藥配方不過數月。這是朝廷機密,所知者不過寥寥數人。”
衛穎嘉道,“臣命人查過,配製密方保存在陛下這裡,兵部尚書顧嶽山都不清楚,唯徐秉堂與陛下知曉。”
是了,明湛對於配方的保密性向來是做到極致的,這種火\藥\的\配\方,根本就沒往兵部走。
“徐秉堂不太可能把配方泄露出去。”徐家是自明湛登基後方才顯赫起來,不論太上皇複政,還是再立皇孫,徐家所能得到的不會比現在更多。要說起不臣之心,再怎麼也輪不到徐家。故此,衛太後立時將徐秉堂排除在外,反是吩咐道,“徐秉堂身邊得用的人,當時協助他研究火藥的那些人,你一個個去查。”
“是。”衛穎嘉道,“還有一件事,顧嶽山派了自己的幕僚劉易水去福州城。”
衛太後眉毛一動,“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一大早。”
“這倒是稀奇了。”皇帝陛下久病,顧嶽山兵部尚書,內閣相輔,該避的嫌疑他自然比常人清楚。在這個時節,怎麼會派人到福州城去。而且派的不是尋常人,劉易水雖隻是幕僚的身份,卻是顧嶽山的左膀右臂。且隨著顧嶽山的官兒越做越大,劉易水在帝都城也小有名聲。
再者,若是私事密事,劉易水也該喬裝打扮,秘密潛行,卻又這樣容易被人探知,豈不讓人多思呢?何況,若非要事,自不必劉易水親行的。
衛太後思量一時,沉吟道,“看來,顧家出事了。”
“炸藥之事,兵部本就有嫌疑。”衛穎嘉猶疑道,“隻是現在看來,顧嶽山又是一派光明磊落之相,倒叫人看不清楚了。”
衛太後微微一笑,“劉易水明晃晃的離開帝都,顧嶽山擺明車馬,行得的是陽謀。原由是非,不日即知。”
“娘娘,還需小心顧嶽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衛穎嘉提醒道,這時侯,斷不能有半分差錯的。
衛太後看向衛穎嘉,溫聲道,“穎嘉,百官在帝都,宗室也在帝都,我與皇帝也在帝都。”
衛穎嘉頓時警醒,忙道,“太後娘娘說的是,現在,隻要您與陛下安穩,帝都就是安穩的。”
衛太後眼神晦暗,所有人都認為明湛在帝都養病,這個時候,劉易水竟然南下,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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