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世決!
自白漣舟和凜夜從九幽迷城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天天神神叨叨,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古怪的東西。就連與他朝夕相處的凜夜,也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性子。
也不知道他打什麼時候開始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晚上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要跟櫻桃君一人一貓,一起蹲在占星大殿門口的台階上看星星。
好像有小貓咪的陪伴,就能看出什麼道道來似的。
他起初不單要自己看,還要拉著櫻桃君的主人一起看。
凜夜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求知若渴,對自己在九幽迷城中展示出來的靈術感興趣,心血來潮的陪著小兄弟看了幾次。可後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白漣舟越來越過分,不知道從哪買了一堆紅色的蠟燭,一根根點上,自己坐在中間,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跟新加入唱詩班的小學童似的,遠遠地也不清楚。
偏偏溶魅還是個悶葫蘆,對此事不聞不問。凜夜一肚子的疑惑,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覺。
終於他忍不住了,打算到後半夜一看究竟。
不出所料,白漣舟果然還在那裡。
那床上這個是誰?
“哇!”
這一喊不要緊,白漣舟一個激靈也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嘟噥著問道“師兄你大半夜的鬼叫什麼?”
“你你你你你你”凜夜還沒結巴完,再向窗外看時,那個“白漣舟”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問道“白漣舟,你跟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漣舟努力抬了抬眼皮,又筆直的躺了回去。
第二天清晨。
光線輕輕地照在白漣舟的眼瞼上,他緩緩蘇醒過來,滿意的回頭看了看窗外的院子。
昨天夜裡點的那些蠟燭,此刻隻剩下一個個空的底座,被風吹散了形狀。
他得意地伸了個懶腰,為了完成心心念念想著的事兒,白漣舟把自己固執遵守了十八年的不迷信好少年形象給賭上了。他將身體裡的靈力暗暗遊走了一圈,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兄凜夜——
“哇!”
“你乾嘛?”
白漣舟被嚇了一跳,原來凜夜早已挺著腰板,正襟危坐在旁邊的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滿麵倦意,眼圈烏黑。
猛一看有點像九幽迷城裡見過的黑足鼬。
“咳咳”少年立馬轉過身來做好,問道“師兄,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托您洪福,我睡得特彆好。”凜夜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哈欠,一個枕頭丟了過去,“臭小子,昨天晚上你到底乾什麼去了?不說實話,老子把你的靈力脈絡全打斷!”
白漣舟連忙翻身下床,縮在門口賤兮兮地笑道“師兄,你看見什麼了?”
“就那些東西。”凜夜指了指窗外那些蠟燭的底殼,蹬上鞋子,掐著腰站在站在白漣舟麵前。
“哦夜裡黑,點幾根蠟燭防盜賊。”白漣舟偷偷把自己興奮到有些顫抖的雙手背在身後,強裝鎮靜地說了這麼一句。
凜夜略高,身材也強壯結實一些,此時借這個優勢,用一種居高臨下、俯視的目光看著白漣舟“你憨嗎?編出這種鬼話來騙我。”
“我”白漣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說話。
“跟我去見師父吧。”
“哎喲——師兄!師兄你乾什麼,彆拽我耳朵,喂”
空曠的大殿內,光滑如鏡的地麵上倒映出一個清晰的人影。溶魅站在大殿正中央,像座雕塑一樣筆直而靜默。?聽見吵鬨聲,他微微側過頭來,看著拉拉扯扯的凜夜和白漣舟,神色有些無奈。
“師父”
“你倆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望著兩個富有朝氣的少年,溶魅輕輕地笑了起來。
“族長在此,你總該說了吧?”凜夜見師父的身軀有些疲憊,底氣更足了,“你看你,大半夜裝神弄鬼的,弄得咱們師父也沒睡好。”
可算撒了手。
“沒太影響,我還以為是凜夜要跟某個姑娘表白。”溶魅給了白漣舟一個鼓勵的眼神,他那雙仿佛通曉一切的眼睛此刻平靜如水,看不到任何情緒。
少年鬆了口氣,這才撫了撫通紅的耳朵,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過來,小聲道“罷了,就知道瞞不住你倆。”
他迅速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向上抬起,其他手指自然地垂下來,幾縷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指尖如同遊魚般竄出,迅速在大殿的地麵上跳動幾下,彙聚成束向上攀升蔓延起來,不少亮點落下,鑽到大理石地麵之中消失不見。
凜夜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手指上的動作,金色光芒突然幻化成一個半透明的人形,隨之手掌向前一推,人形的麵容也開始清晰起來,竟是一個與白漣舟容貌完全一致的傀儡?
“你什麼時候學會‘傀儡術’的?”凜夜眉頭深鎖,背著手問道。
“也沒多久,從九幽迷城中出來,就學會了。”
白漣舟再一揮手,那傀儡便一瞬之間消失不見,化作一團光芒撲簌簌的落在地麵上。
“上次看了熙瑤的運靈方式,似乎與咱們占星族完全不同,於是我就模仿她,嘗試著運行了一下體內的靈力。”
“這不對。”凜夜嘀咕了一句,內心深知此時不妙,轉過頭來望向溶魅,隻等師父發話。
他開始越來越不理解師父收靈使的用意了。若是這小子能模仿人魚族靈使的運靈方式,那麻煩可就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