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魅冷漠說“你和凜夜都是好孩子,兩個就兩個吧。”
實際上他心裡想了很多,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兩個靈使不會互相妒忌,反而能夠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說白了,族長和靈使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能教給凜夜和白漣舟的東西很少,靈術的精進必須靠自己琢磨練習,而人生的哲理也隻能潛移默化了。
選擇白漣舟就是因為一場意外,而他的靈力強弱、運靈手段嫻熟與否,很大程度上看個人的努力,溶魅隻能做一點點引導他進入靈術世界的人。
不過,也算是讓這憨貨說對了一半,他心想。
“一會兒見到司靈術師種族事物的繁育之神,不得無禮。”
“哦,男的女的啊?”
“繁育神,自然是女性。”溶魅翻了個白眼,無奈答道。
一路上聊著,溶魅和白漣舟已經到了創世大殿門口。
宮殿上方的高塔高聳入雲,像是白漣舟小時候在神話故事中讀到的神殿,整座建築的地基比其他幾大種族的正殿都高,像是一座小山峰矗立在聖朗德爾最高的地方。
少年在第一次見到這座宮殿時就在幻想,大殿之中的創世使者,是不是可以從上麵那些籠罩在雲霧中的高塔直接進入天宮,麵見創世神。
這裡幽靜而神秘,龐大的靈力磁場從大殿門後麵彌散而出,牢牢地吸住了白漣舟的好奇心。
溶魅推開了沉重的大門,然後回頭攥住了少年的手腕。那手掌溫暖而有力,讓原本有點沒自信的白漣舟意誌堅定起來。
想一年前,他還是弗吉利亞帝國軍隊中一個普通的士兵,現如今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維奧萊特帝國的占星靈使。
二人在宮殿正中央站定,白漣舟四下看著大殿中的情形。
殿內的光線不算亮,但依稀能看清楚,大殿內的四麵牆是不同色調的淺灰色,象征著大陸上的四個國家。
藍是水之維奧萊特,紅是火之格裡,黃是風之弗吉利亞,黑是地之歐羅蒂。
穹頂很高,讓人難以分辨出拱形頂部的細節,不過大部分都是神像與人類族群,沒什麼意思。四麵牆上分彆雕刻著具有各自元素特色的複雜浮雕,密密麻麻的絲線在牆麵上勾勒出四幅國家地域行政圖,無數如同繁星般的靈力寶石鑲嵌在牆壁之上,它們代表著各個國家的樞紐與城市。
白漣舟出神的望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寶石,突然發現這些寶石的光芒強弱,完全取決於其代表地域的靈力強度。
在維奧萊特帝國的國土上,最亮的地方是聖朗德爾。此時,他們所站的地方正隨著二人的呼吸一明一暗,交替閃爍起來。
隔了一會兒,“篤、篤”的腳步聲傳來。
像是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白漣舟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而緊張加劇。
從黑暗中出現的創世使者,是位穿著純白色神祇服飾、身量略顯豐腴的女子。
女使者站在距離他們不足兩米的地方,上下打量著二位來者。而白漣舟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將那使者從頭到腳、不漏細節的看了個遍。
少年有些失望,這女使者容貌平庸,雖然前身為“繁育之神”,與葵黛爾同為女神,但全然不及後者美貌的百分之一。不過她眉眼慈祥,麵帶笑意,像是一位尋常人家、初為人母的婦人。隻是她的皮膚如同陶瓷娃娃般光滑,就連一根汗毛、一顆毛孔都看不到。
“溶魅族長。”女使者的聲音空靈澄澈,一時間聽不出是從她身體之中發出來的,還是這創世神殿發出來的。
“尊敬的神使大人。”溶魅率先跪倒在地。
白漣舟一哆嗦,慌慌張張地跟著他一齊跪伏下去。
“同時收兩位靈使,並不多見。”女使者的聲音漸漸在大殿之中出現了回響,“理由。”
溶魅不疾不徐地答道“‘鎮世決’指引我收他為靈使,既然時空已經扭轉,主上也沒有阻止這件事情,那在下順應天意。”
“溶魅族長也在尋找鎮世決的線索嗎?”
“正是。”
女使者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毫無感情的點了點頭,示意白漣舟向前一步。
“神使大人有要問我的嗎?”
“”
白漣舟歎了口氣,看來自己表現得過於熱切和渴望了。
女使者伸出左手食指,放在少年的眉心上,無形的靈力在接觸到他的皮膚時突然發出淺淺的亮金色光芒,逐漸沿著他身體的血管遍布全身。
像是靈魂出現了明顯的邊際線,不斷在皮囊之中遊離掙紮一般,白漣舟的軀殼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隻是在少年的臉上,多了一種如同冰雪般的堅毅神色。
女使者的手指緩緩放了下來,白漣舟周身的光芒也逐漸褪去。
這麼快就結束了?少年整個人愣在原地。
“溶魅族長,冊封已經完成,等待我們向您下發新的‘任務’。”
“遵命。”
新任務?
白漣舟驟然回過神來,表情複雜的望著溶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