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世決!
維奧萊特帝國迎來了秋末冬初的第一場大雪。
暴風雪鬼哭狼嚎的在整個天地之間回蕩。
城市被紛揚飛舞的鵝毛大雪遮蓋得模糊一片。風聲不斷灌進耳孔,刺痛耳廓和耳膜。嘈雜的聲音裡麵,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到來自圖布裡克海灣沉悶的海浪聲。
初冬時節的維奧萊特帝國,很少有這麼冷的時候,至少熙瑤從來都沒有見過。
她站在王宮的房間裡,靜默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
一到雪季,聖朗德爾王宮便會成為全大陸最美的地方。雪色與潔白的漢白玉渾然一體,看起來像是創世神殿上垂落下來的帷帳,氣勢恢宏。
隱隱約約的,熙瑤能看到遠處高塔筆挺的輪廓,有些不太真實的錯覺浮現在腦海裡。
“聖朗德爾很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瑛王後踩著高跟鞋從屋外走了進來,尖銳鞋跟踩在柔軟的白色毛絨地毯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坑洞。
“在母親印象裡,上一次下這麼大的雪,還是你出生前的那一年。”
“參見王後殿下。”
屋內黑壓壓地跪倒一片。
熙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眺望著遠方的天際線,那裡有一條懸浮在雲朵之上的曲折線段,勾勒出一座神殿的外輪廓,在雪中非常模糊。
從這裡向東方眺望,便是位於幻都大陸正中心的天神殿。
大殿下麵有一棵天啟神樹,支撐著整個世界的天空。
她下意識掰弄著手指上的戒指。
這枚天神之盾仍舊在自己手中,還沒來得及歸還給溶魅族長。
瑛王後注意到了熙瑤的小動作,悠哉問道“誰送的?平時也沒見你對珠寶這麼在意過,不會是占星族那窮小子吧?”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隻是沒來得及還回去罷了。”熙瑤的語氣有些緊張。
自上次從九幽迷城中出來,她就被瑛王後“軟禁”在王宮之中。
此次王後駕到,一定是為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快到婚配的年紀了,少不了要聽她嘮叨幾句。
瑛王後自然是為女兒的婚事操碎了心。
既舍不得將女兒嫁與彆國的國王,又打心底裡不喜歡維奧萊特的這些貴族,更是瞧不上占星族的某個窮小子。
作為人魚王後唯一的女兒,自然要嫁得風風光光。
“給我看看。”
“乾什麼?”熙瑤十分警惕地把手背到身後去。
“這不會是溶魅借給你的戰神之盾吧?”瑛王後輕笑,已經沒有絲毫懷疑的語氣,“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你再不還回去,再好的盾牌也要變成廢銅爛鐵。”
熙瑤語氣惱怒道“那還不是因為您一直把我關在這裡!”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瑛王後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隻要不是你的武器落到彆人手裡,就無需著急。溶魅要是真在乎這麵盾牌,肯定會差使者過來取。”
“占星族沒派人過來?”
“就算是派,也不是派白漣舟那個傻小子。”瑛王後一語道破,轉而小聲嘀咕道“不過也真是奇怪,本王後一直在等他,他居然沒有來。”
靈術師獲得武器的方式,往往是利用自己靈力回路的特性去同化武器中富含的靈力。每個人的靈力回路不同,所以氣息也有所不同。
血緣關係以及師徒關係下,靈力氣息近似,可以共用武器和靈獸。
在主人死之前,武器無論在他人身上停留多久,都不會沾染彆人的氣息。溶魅和熙瑤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戰神之盾在熙瑤手中停留過久的話,靈力會逐漸減弱,最終徹底消失。
“母親,您您將我關在這裡,就是為了讓溶魅族長來找我?”??瑛王後回望著熙瑤,不言語。
“您利用我?”熙瑤瞪著瑛王後,眼中滿是怒意但不好發作,“溶魅族長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您對他們占星族有這麼大的惡意”
瑛王後無奈地搖搖頭“他沒有做錯什麼事,他本來就該死。”
熙瑤有些迷茫地看著瑛王後“您這話什麼意思?”
“傻孩子,你還太小,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母親要告訴你的是,這世界上除了創世神之外,溶魅想殺誰就殺誰,而且那個被殺的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見女兒仍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瑛王後繼續解釋道“溶魅是‘鎮世決’的擁有者。”
熙瑤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冷冷地答道“他不是。”
“一般的占星師怎麼可能擁有戰神之盾?二十年了,母親一直”
熙瑤打斷道“這麵盾牌根本就不是溶魅族長給我的。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占星師,僅此而已。”
瑛王後一驚,反問道“你不是親眼見到他了嗎?”
“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我已經幫您試探過白漣舟和帝星師了,您彆猜了。”熙瑤緩緩搖了搖頭,續道“如果您仍然固執己見,覺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可以操縱戰爭走向的話,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