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完全沒必要考慮白漣舟是在暗度陳倉,還是戀愛頭腦作祟、無故犯傻了。
諜魅不惜賭上半生英明,也要把瑛從泥潭之中拽出來,並非是因為這個女人過分的美麗或嫵媚動人,他也在賭,這個女人若是立於王室,做了王後,能不能靠整個維奧萊特為鎮世決之主擋上一槍。
女人的心思最好揣度。瑛,出身人魚族,有一副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的皮囊,本就應該嫁予王室,受儘萬千寵愛。一切的理所應當,填充到少女的內心裡,便是自我,是極其自尊而又自卑的。
在溶魅四歲那年,為歐羅蒂帝國那場戰爭動用鎮世決之後,瑛內心仇恨的種子就已經埋下了。那個隱藏在大陸上的“邪惡力量”,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掉自己的一切,奪走自己喜愛的東西
她甚至會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會被鎮世決之主玩弄於股掌之中。
溶魅不想多花心思去猜諜魅與她之間的對白。他寧願默認瑛王後有十足的野心,也不願意去賭那千分之一的僥幸心理。
沉穩,冷靜,是溶魅畢生最需要的。同樣,他此刻小小的為自己自豪了些許。
“師父,您這彆賣關子呀。”白漣舟小聲道。
溶魅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還沒說話,連忙答道“我隻是發現了一些很微妙的事情,有一個神秘的男性,一直出現在熙瑤周圍。大部分人看不到他,而我可以。”
白漣舟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卻不好意思說。
他麵色僵硬道“可是我們又看不到。”
“熙瑤在九幽迷城之中,跟你們兩個說過嵌套空間這個理論吧。”溶魅拐彎抹角地說著,“如果靈力差距過大,他可以置身於一個比咱們高的空間中,有的人看得到,有的人看不到即使是能看見,也是有虛有實。”
既不傷了徒弟的心,有得把事實陳述出來,真是難為死悶葫蘆本人了。
“那個人現在在哪?”
溶魅沉聲說道“剛才跟著熙瑤來過占星族領地,然後單獨離開了,我恰好看到了他。”
“你看到他了?”凜夜激動地跳起來,問道“長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嗎?”
溶魅的表情愈發沉悶起來,甚至皺起眉頭歎了幾口悶氣。
“怎麼這種感覺這麼恐怖。”白漣舟抱著自己的手臂,他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要是說他的大兜帽之中,沒有臉,你敢信嗎?”
占星大殿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羽魑臉色已經掛不住了,她注意到溶魅話中的一個小細節。
在描述時,他一直沒有用“那個人”,一直是“他”或者“男性”。這不免讓她聯想到了溶魅在維利亞斯公爵府對自己說過的話。
他可能,不是人
羽魑明白這一點,如果想保護占星族,真正將鎮世決隱藏起來,並不需要自己主動做什麼,相反,她隻需要聽著,記住溶魅暗示給自己的每一句話,自己努力在靈族中站穩腳跟,樹立起絕對的權威。
不論瑛王後與人魚族,維奧萊特之外,還有虎視眈眈的弗吉利亞和格裡帝國。
而在她不知道的範疇裡,有一個神秘的勢力,他們不是人,但就略微抬著眼皮漠視著人間。
與此同時,作為鎮世決之主的溶魅,內心和自己的愛人保持一致,值此多事之秋,他深知這片大陸上已經暗流湧動。
過了許久,凜夜才開口問道“可是師父,剛才師娘用了十成靈力,都沒辦法擊碎這麵戰神之盾這贗品為什麼一定要破壞掉啊?”
現在想來,也不是非要把它破壞掉”溶魅將那枚戒指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依靠咱們幾個人的靈力是不可能將它擊碎的。”
凜夜又問“那怎麼辦?”
溶魅暗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意味深長地說道“留著吧,說不定哪天就派上大用場了。”
又是這招?
又是這種故弄玄虛的回答。
白漣舟輕輕歎了口氣,有點不舍地看了一眼那麵墨綠色的戰神之盾,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