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世決!
靈術師隊伍在貪婪使徒的帶領下,從側麵的大門走出了天神殿。
外麵比殿內寬敞的多,人們不必井然有序地緊跟列隊,而是與熟絡的人三兩聚在一起,舒展著一直繃緊的腰和脊背。
對於隊首的白漣舟、凜夜和格溫德林而言,這無疑讓他們三個更加緊張。
他們很快就明白,有一個好的領袖是多麼重要的事情。沒有了詹森·西塞爾,三個小家夥心裡害怕極了。
怕完不成任務,怕給維奧萊特帝國丟人,怕輸了麵子。
最重要的是,怕死。
他們現在應該是行走在天啟神樹之上。
在少女聽過的神話故事裡,天啟神樹就是創世神主上的武器幻化而來,矗立在大陸中心,世世代代守衛四大帝國的子民。
在她的想象裡,樹就是樹,有樹冠,樹乾,根係,天神殿下理應是無數枝杈,高高托舉著建築的地基才對。
但如今他們所見,卻是一片雪白的地磚,如同霧靄,踩上去還會有微微的反彈力。
這大概就是神明步履輕盈的原因吧。
靈力的虛脫,讓白漣舟的步伐慢了下來,距離凜夜的距離越來越遠。
但他全身心的疲憊感,大概是亡靈死士帶給他的挫敗感,亦或是貪婪使徒那句“除了火元素其餘一無是處”的斷言。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
他猛地回過神,果然,視野長時間處在雪白的世界中時,特彆容易被催眠。
“你是白漣舟嗎?”
“喂,醒醒,打起精神來。”
“嗯”少年揉了揉眼睛,定睛看著身旁的人。
那位男靈術師很年輕,但身上卻穿著不合年齡的黑色靈術長袍,腰間係著紅色長絨的緞帶,袖口略長,褲腳也是隨風而動。這是他很熟悉的裝束,弗吉利亞帝國的風靈師喜歡這麼穿。
白漣舟剛剛就注意到了這個人,湊近了再看,對方貼身內穿的衣衫跟格溫德林今天的類似,都是帝國中的靈使規製,這位靈術師,肯定是弗吉利亞帝國某個種族的靈使。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問道“您是?”
“我是弗吉利亞帝國的占星族靈使,索錫。”風靈師語氣很謙遜,繼而說道“聽說你是弗吉利亞人?我跟你是同一帝國的盟友,幸會。”
占星靈使索錫
白漣舟聽到這句自我介紹時,內心五味雜陳。
他跟這位可是有段不深不淺的淵源。
遙想當初,少年之所以能被破格提拔,進入弗吉利亞帝國的精銳部隊,就是因為這個占星靈使抱病靜養,無法軍隊跟隨作戰。恰逢帝國王室動蕩,可供差遣的占星師都在王宮內外急的團團轉,根本抽不出人手,這才輪到他這個不入流的貨色臨時充數。
所以一時間,少年內心的情緒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或許在日理萬機的靈使大人眼裡,找一個新兵頂替自己是無足掛齒的小事,但就是這件小事,改變了白漣舟的一生,也差點毀了他的一生。
對於任何人,勇敢的走向未知的儘頭,是最難的事。
而憑借智慧和努力從艱難險阻中走出來,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樂在其中,再回過頭來展望最危險、最迷茫的過去
這對白漣舟來說,終是一種成長。
“咳咳病好點了嗎?”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
索錫愣了一下,反問“什麼?什麼病?”
“水火兩國大戰的時候,你不是生病了嗎?精銳部隊裡少了你,可是士氣大減呢。”白漣舟寒暄道,“你都忘了吧?一件小事而已,當我沒提,遇見你很高興。”
少年的話有些敷衍得過了頭,不過索錫沒介意,笑著說道“我怎麼會不記得呢?戰爭結束之後,我一直想找你道謝,但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今天能在這兒見到你,算是圓了我的心願。”
“哈哈哈哈,有勞靈使大人一直記著。”白漣舟乾笑道。
“我也是聽從族長安排。”索錫歎了口氣,“你我二人同樣身為占星師,而你年紀輕輕,卻敢於親臨戰場,與火靈師殊死搏鬥,我發自內心欽佩你的勇敢。”
“又能從他們的絞殺之中活下來,我也佩服你的智慧。”他又補充了一句。
白漣舟點點頭“謝謝誇獎。”
其實,他已經有點沒底氣了,過去的事他早就不在意,隻是想找個契機發發牢騷,宣泄一下怨念。
“你知道那件事吧?自從你離開弗吉利亞帝國之後,你妹妹一直跟隨精銳部隊作戰。”索錫見對方不領情,語氣變得有些拘謹,“你妹妹很可愛,而且相對靈術世家出身的女孩子,她一點都不做作,好相處多了。”
“她很想你,從這兒走後,你回去看看他們吧?”他又問道。
白漣舟被他這番話說得心動了。若不是歐內斯特族長和占星靈使的照料,爹娘可以早就以為自己戰死在戰場上,準備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