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難不成兩百個?”白漣舟激動萬分。
“不是,我是說那些隻是我財產的二分之一。”凜夜磕巴了半天,終於說道。
白漣舟“總共多少?”
“十個金肯特,外加一點碎錢,隨處淘換來的,在一隻沒洗的黑色襪子裡,裡麵還有我的通行令牌,可寶貝了。”
眾人麵麵相覷。
小西塞爾接話“還沒娶媳婦兒呢,私房錢就藏這麼嚴實。”
“白哥是打算把那些錢拿來?”
“嗬嗬嗬”白漣舟的聲音裡帶著尷尬,“就算拿了,還得先晾個一星期,不然散不了味。”
瞬間有畫麵感了。
小西塞爾故作乾嘔狀。
“都是男人,大家都差不多德行。”轉瞬,白漣舟又湊過去問“那另外一半呢?”
凜夜“留著娶媳婦。”
營帳裡一陣竊笑。
頭一次見還沒結婚就把私房錢藏這麼嚴實的男人。
“那要是你死在戰場上了,那些錢怎麼辦?”白漣舟仍不死心。
“師父知道怎麼辦。”
“就就不能交給師弟嗎?你師弟會給櫻桃買魚吃的。”小西塞爾聽出了白漣舟的意圖,替他問道。
凜夜無力地擺擺手“給他?得了吧,他還沒我活得長呢。”
白漣舟的笑容當場僵住。
“師兄,我能活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呢,反正肯定不如我。”
我就這麼招恨嘛?少年氣到吐血,又問“你說清楚啊,你是真知道還是騙我玩呢?喂!”
另一邊,醉漢已經進入了夢鄉,不再搭話。
“師兄,你”
“好啦,暫時死不了,趕緊睡覺吧。”
一陣隱忍的笑聲後,小西塞爾和亞倫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準備入睡。
白漣舟無奈的歎了口氣,帶著無數的疑惑,閉上了眼睛。
駐營地的另外一個營帳內。
嘉娜回來時,看見格溫德林正倚在門框上,眼角掛著兩道淚痕。
“你也喝多了嗎?”嘉娜問。
“沒有,觸景生情罷了。”
不說話倒還好,一有人搭話,格溫德林的眼淚又止不住了,抽抽搭搭的,哭中帶笑,有種既感慨又開心的感覺。
“都多大人了啊,還這麼幼稚。也不知道偷偷努力給誰看呢,本姑娘明明就在這兒等著,怎麼一點也不開竅。”
“哈哈,男孩子嘛,害羞點很正常。”
嘉娜陪她坐在營帳門口,聆聽著夜晚的聲音。
全鹿宴雖然散席了,但新兵們都沒睡,各個帳內還都亮著小燈。
這或許是最後一次團圓宴,因為他們馬上要經曆一整個星期的高強度加練,然後考核、篩選。
到那時候,身邊的人可能會走,留下的人也可能會死。
所以這星星點點的亮光之中,還有燃著的煙,和地上沒滅的煙頭。
相信今天晚上哭的,不止格溫德林一個。
嘉娜很難直觀的理解這些孩子們的心理,她有學習過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卻沒學會怎麼跟地上的人產生共鳴。
所以她知道這些新兵為什麼哭,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長官,你有喜歡的人嗎?”格溫德林抹了抹眼淚,回頭問道。
“有過。”嘉娜點點頭,沒繼續說什麼。
這就很微妙了。
“那他?”
“嗯,其實你們之間的那種情分我懂,我也有過隻是後來,沒什麼啦,神界也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幸福,真的。”嘉娜說到這裡時稍微頓了頓,托著下巴道“我是因為他才參軍的。”
此時,她們就像是彼此交心的好閨蜜。
“所以,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想帶前鋒軍嗎?”嘉娜接著問。
格溫德林歪頭看著她,心裡有個不太確定的答案,但沒說。
“他曾經就在前鋒軍服役,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神統軍準將了一直以來,前鋒軍都是各位軍官避而不談的,沒人願意帶,聽說,他是破格提為準將的,連升兩級。”
“直到他去世後,前鋒軍一直沒人做總參謀長沒人願意跟那些危險的東西同歸於儘的,沒人參軍是為了變成一具屍體。”嘉娜轉過頭來,眼眶裡滿是淚水,卻笑著說
“沒人帶也好,我替他完成使命。”